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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大了眼睛,踮起脚尖,翘首以盼。
然而,气喘吁吁奔过来的正是胖胖身子、圆圆笑脸的二皇孙朱瞻墉,而他身后跟着的则是瞻基的近侍太监小善子。
瞻墉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锦盒,见到若微立即塞到她的手里:“这是皇兄给你的,他说你看了就会明白!”
若微拿在手中,目光久久凝视着那个盒子,却不忙着打开。
谁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瞻墉在旁催促着:“你快打开看看呀!”
若微迟疑着,手指微微轻颤,这才打开。
目之所及,盒中放着一枚红灿灿的枣子,还有一只小小的乌龟。
眼泪如决堤之水,瞬间便倾泻下来。
“姑娘!”
“若微!”
湘汀、紫烟与瞻墉和小善子都看呆了。
若微止了泪,走到马车边上,解开其中一个包袱,从里面翻来捡去,找出一块帕子,又拿了只红蜡烛,拔下其中的烛芯,用帕子包着那只没了烛芯的红烛,递到瞻墉手中:“这个,帮我转呈殿下!”
说完她就转头跑开,跳上马车躲到车厢里不再出来。
瞻墉挠了挠头,云山雾罩的表情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
湘汀与紫烟冲着瞻墉深深一个福礼,也随后上了马车。
小善子悄悄给赶车的太监塞了一包银子,低声说道:“荣公公,这若微姑娘可就麻烦您多照应了!”
荣公公满面笑容:“回去转告皇太孙,咱家明白轻重。况且临行前马总管也都交待了,万岁爷有话,若微姑娘虽然是出了宫,在栖霞山上清修,可是吃穿用度并不清减,前些日子还专门派了嬷嬷前去照应,殿下尽可放心!”
小善子频频点头。
朱瞻墉此时才缓过神来,忙又冲着车里喊着:“若微,到了那儿,若缺什么、短什么,尽管差人来找我,一定给你置办全了,还有,要是有人欺负你,也要告诉我!”
“瞧二皇孙说的,哪能呢!”湘汀探出头来,冲着瞻墉与小善子挥了挥手。
“驾!”荣公公一挥鞭,马儿扬蹄,车轮阵阵,终是离去。
闲庭花影移
朱棣躺在乾清宫东暖阁的炕上,半眯着眼睛,听着总管太监马云的汇报。
“一粒红枣,一只小龟?”朱棣凝神静气想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轻哼道:“早归,早归?这脚还没迈出宫门口,就开始盼着她早归了?瞻基这孩子的心也太痴了!”
马云微微发怔,站在一旁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偷偷抬眼打量着天子,心想,明明是一对青梅竹马的小鸳鸯,您老人家突发奇想,横空弄出这么一个神来之笔,谁受得了?
“你刚才说,那丫头回赠了些什么?”朱棣兴致大起,突然问道。
“是用帕子包了一支红蜡,还有,那蜡烛是拔去烛芯的!”马云细细搜寻着记忆,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帕子?红蜡,还拔去烛芯,这是何意?”朱棣莫名其妙。
而马云就更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正在他们费尽心思,慢慢揣测的时候。
皇太孙朱瞻基手里拿着那块帕子,看着那只去了芯的红烛,心如刀绞,面色凄然。一方素帕寄心知,丝谐“思”,横也相思,竖也相思,一缕情思,几番惆怅,只有灵巧如若微才会用这种方式诉说自己的情谊。
而红烛,一则寓为蜡炬成灰泪始干,就是说自从离别,夜夜悲泣,思念之痛绵绵不绝。
二则,她竟会拔去烛芯,没有了烛芯的蜡,就是说她的生命里从此不再有光和亮,也不再有温暖和热情。
因为,她的心丢了。
丢在哪里?
若微,你的心丢在哪里?
这样生死相随的她,这样生死相守的情,问世上能有哪一个男子可以不为之动容!这是她的才情,更是她的痴情!
若微,那烛芯,我定帮你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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