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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晖春意浓
出人意料的,朱瞻基在宜和殿,太孙妃胡善祥的寝殿里宿过一夜之后,并没有像众人猜测的那样,紧接着去香远斋或是月华楼宠幸袁媚儿与曹雪柔。而是独自在书房住了两日。
第三日从宫里回来,正是午后。走在府中,园子里静悄悄的,抬眼向东北面的殿阁望了一眼,心中莫名抽搐着。两天没见了,也不知这丫头心里是怎样气恼呢。今日进了宫,拜见父王母妃。母妃想是得到了消息,看起来很是满意,特意留自己用过午膳,又封了几份礼,让他一并带回,如此也算了一桩心事。所以他步履轻松快步朝后院走去,小善子在后面紧紧跟着,不用抬眼也知道,殿下去的依旧是迎晖殿。
当朱瞻基进入殿内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厅里居然一个丫鬟都没有。他微微皱眉,目光往东里间和西暖阁一扫,都没有人,索性提起袍子上了二楼。
二楼是留给若微的琴室和书房,布置得极为清幽雅致,东墙下面立着紫檀描金云龙纹的三层书格,里面摆着各式的医书与经典,每一本都是朱瞻基亲自开出的书目,命人去找来的。西墙下面两把紫檀藤心圈椅,正中摆着一张黑漆棋桌,这桌面上有活榫,合拢是四足木桌,打开后为八足棋桌。桌面正中为活心板,上绘黄底红格的围棋盘,棋盘侧镟有圆口棋子盒两个,内装黑白棋子各一份。棋盘下有方槽,槽内左右各有一个小抽屉,内附雕玉牛牌、骨摋子、牛牌摋子等等。原本是怕她闷得慌,特意为她备下的。
南窗下面放着一张黑漆表里雕着如意云纹的书桌,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与碧玉镇纸,都是精品,只是如今那张花梨藤心扶手椅上空空如也,并没有伊人的倩影。
瞻基绕到书隔边上,一掀珠帘,才赫然发现,在东内小间的琴室中,在那张做工精湛,装饰华美的百宝嵌戏狮图木屏风的后面,那红木嵌理石的美人榻上,若微头朝里睡得正香。
一旁的黄花梨荷叶式六足香几上的紫铜双鱼耳香炉里正轻烟缭绕淡雅至极,不是龙脑香、也不是苏合香、檀香,朱瞻基心道,定是这丫头自己配的。
一床锦被早已被她压在身下,一双雪白无瑕的玉足俏生生的露在外面,细嫩得让人爱不释手。
瞻基看得有些呆了,也许是她睡得太香了。那粉嫩的脚趾微微上翘,俏皮可爱,十个脚趾甲像是被晕染过一样,粉红粉红的如同晶莹的花瓣。
目光向上移去,雪青的裙摆缩至膝盖,露出美伦美奂的小腿,腿肚纤细却不显瘦弱。
瞻基悄悄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旁,下意识地撩起她的绣裙,透过薄如蝉翼的内裙若隐若现的是一双完美如羊脂白玉精心雕刻的美腿,修长均匀,晶莹如雪。
他轻轻伏下身子,在她的腿上吻了下去。
“熏笼玉枕无颜色,美人横陈摄人目。”
谁知一掌兜头打来,把腿一蹬,她眼睛还未睁开便连连大呼:“有贼!”
“哪有有贼?”朱瞻基一把将她拽到怀里,盯着她的眉眼,似啧非啧:“瞎喊什么,吓了我一跳!”
“瞻基?”若微这才清醒过来,前一刻还是喜滋滋的满脸的笑意,然而转瞬间又踢了他一脚:“从哪里过来的?干不干净就往人身边坐!”
瞻基刚待回嘴,就看到小善子、紫烟等人上得楼来,见室内情形几人均低下了头,小善子缩头缩脑的也不说话。
紫烟忐忑地喃喃低语:“殿下来了,是奴婢们疏忽了,没在前头侍候,请殿下恕罪!”
瞻基点了点头:“正是,虽说府内外都有人值守,可是你们这迎晖殿也是几进几出的院子,大白天的连个侍奉、传话的人都没有,也太说不过去了……”
他还待再训,而若微则拿腿轻轻踢了一下他:“这几日晚上睡的不安稳,连带她们几个也没睡成囫囵觉。午后日头好,原本就乏,是我让她们去补个觉的。”
朱瞻基盯了她一眼,面上微微笑着:“既如此,就都下去吧,以后万不可这样,厅里始终都要留人。你们主子睡得死,刚我进来都不知道,万一有个闪失……”
他原本还要说,只是看若微瞪大了眼睛含着怒意望着他,这才马上封口挥了挥手:“去吧,都下去吧!”
“是,谢殿下!”众人纷纷退下。
瞻基瞟了一眼小善子:“把东西交给司音,让她按规矩给主子服下!”
“是!”小善子嘿嘿一笑,退了下去。
瞻基一回身,轻轻拉住若微的手:“刚刚在喊什么?吓了我一大跳!”
若微甩开手,嘟着嘴说道:“谁知道是你?人家睡得好好的,腿上有些痒,还以为是什么毛毛虫,可是又觉得好似有些扎扎的,心里怕极了,才叫的!”
“哈哈!”瞻基一阵大笑,以手托着若微的下颌,目光炯炯,闪着情思:“让毛毛虫好好亲亲,如何?”
“不要!”若微伸出手推开他的脸:“外面那么多莺莺燕燕的,爱去哪儿亲去哪儿亲去!把我当什么了?猫儿还是狗儿,想起来哄一哄,不想理就丢在一边!”
她越说似乎越委屈,眼中竟然有泪花涌动。
瞻基低着头,眼中含笑:“让我看看,是光打雷不下雨,还是雷声大、雨点儿小?人都说这春雨贵如油。依我看,我们若微的眼泪才是琼浆玉液、珍贵无比,赶明儿我叫人做个金碗,专门给你接泪!”
“讨厌!”若微似乎恼了,伸手在他肩膀上狠狠捶了两下。
瞻基任她撒了气,这才将她拉在怀里,和声细语地小声哄着:“你呀,又耍小性儿。你可知今日我去母妃宫里,母妃赏了些什么?”
“不知!”若微倚在他怀里,用鼻子使劲吸着气,嗅来嗅去。
“你闻什么呢?”瞻基拍了拍她的脸。
“没什么!”若微心想,谁知你前脚儿在哪个殿里怀里搂着谁?可是闻上去只有淡淡的龙涎香,并没有女人的脂粉香气,心里这才舒服些。
“母妃赏了些养身的补药!”朱瞻基凑在若微耳边低语着。若微把头一扭:“反正也没有我的份!”
“谁说的?”瞻基看着他:“我的若微真是被宠坏了,怎么变成了小气包。母妃特意嘱了,除了善祥的那份,再就是你了。母妃还说,若微如此聪慧,生的孩子定是出众不凡。”
“真的?太子妃真这样说?”若微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清纯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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