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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杰佛里褪去了平凡,目光如炬,手搭在了腰间的枪袋上,弓着身子,化作了头择人而食的狰狞恶虎,
“不……等等,”泰达想到了另一件事,“还有一种情况,‘垦室’会发出警报。”
拜莉也想到了,她看着泰达,又看向清水下沉睡的脸庞。
“我就说这植入仪式应该在安全收容部进行!”
拜莉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了,紧接着呼啸的风将所有的声音掩盖,撕扯着每个人的耳膜。
整个实验室都在颤抖、摇晃,坚实的表面被撼动出数不清的裂纹,并且裂纹还在不断地扩大,碎石与尘土卷积着,撞向核心。
“小心!”
巴德尔高呼着,他飞奔过去,一把扑倒了拜莉,碎石与金属残片叮叮当当地打在了防护服上,如果没有巴德尔,现在的拜莉说不定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泰达保持着稳重,他甚至没有移开视线,继续施加力量,稳定着仪式的进行,狂风吹起他的白发,他就像头狰狞的老狮子。
年暮,但仍有力量。
虚无的以太蠕动着,凭空幻造出坚实的铁甲,甲片叠加在泰达的身上,转眼间便将他完全保护了起来。
灰衣人们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在他们的身边出现了一块真空地带,这疯狂的崩坏无法影响这片真空半分,而他们似乎也没有施以援手的意思,在他们的眼里保护容器便是唯一。
毁灭仍在继续。
金属仿佛融化了般,拉扯出细长的尖刺,全部朝向了伯洛戈的方向,紧接着又变成细密的粉尘,消失不见。
这样的情景在正在四周不断地上演着,“垦室”在不断地崩塌,轰鸣的坍塌不断。
杰佛里此时也回过了神,他看向核心处沉睡的伯洛戈,微微抬头,便能看到其后容器中的霸主。
这种角度下两者呈现一种极为神圣的构图,锡林就像从天而降的神明,他微微张开手,要将死去的伯洛戈从尘世托起。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杰佛里低声道,他解除了秘能,抬起手,能明显地感受到以太正从指尖流逝。
还有一种情况会引起“垦室”的警报,那便是“垦室”自己遭到攻击时,如果“垦室”有神智,那么它一定会对此感到熟悉与怀念。
有位暴戾的君王,他残忍暴虐,他冷漠无情,他强征着所视之内的一切存在。
无论是士兵,还是孩童,无论是怒浪,还是狂风,无论是生命,还是死物,乃至是那虚无的以太与灵魂。
只要处于他的强权下,万物都将受到他的征招,成为他手中的利刃。
所以他被称作“霸主”。
“快走!泰达!”
杰佛里用尽全力地大吼着,此时泰达也明白了杰佛里的意思,他身上的铁甲在凋零,并非是泰达自己解除了护甲,而是支撑铁甲的以太正被抽离。
被另一个更加暴虐的强权征招。
整个“垦室”也是如此,作为“虚域”的“垦室”,本身便充盈着以太,现在所有的以太都在奔涌向核心,效忠着那暴虐的强权。
灰衣人们也在这一刻终于正视起了这一切,光芒从灰暗的衣袍下亮起,可为时已晚,真空地带也开始了溃败,细密的裂纹跨越了边界,一直蔓延到了容器之上,造就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容器之中的天神这一刻也彻底黯淡了下去,被剥夺走了全部的以太,归于阴影。
尘埃覆盖了视野的全部,泰达躲到了远处,心惊地看着这一切,随之而来的便是阵阵的惶恐。
被征招的不止是以太,还有那些死物的灵魂们。
冷铁的灵魂们。
这一幕在炼金术中很常见,杀死物质,提取其灵魂。
那些被杀死的、失去灵魂的物质,最后便是这般模样,湮灭成了无尽的尘埃。
“他的灵魂是残缺的,无法承载炼金矩阵……那么就征招灵魂,让自己重新完整,哪怕只是暂时的。”
拜莉明白了正在发生着的是什么,她被巴德尔压在身下,勉强地抬起头,固执地注视着这一切。
在植入成功与灵魂崩溃,那稳定与失控的一瞬,伯洛戈本能地发挥了霸主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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