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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雌虫也处于深度异化状态。
它怪异的头颅骨骼狭长,咧开口器时诞水滴落,染血的锋利副齿探出口器之外,像是有人用刀割裂了它的嘴角,扯开一个荒诞可怖的微笑。它咀嚼敌人的血肉,然后把那混合着酸性血液的肉块整个吞咽下去。
漆黑的鳞片在接触到对方的利齿和钩爪时,起到的防御作用有限。
反倒是萨克帝,往往要一击命中再加一击,才能破开那些红色的鳞甲,给对方造成伤害。吃过大亏的胜利者这次将相较更为脆弱的颈部紧紧地防护住,不给对方任何补刀的可能。
实际上喀特拉气疯了。
在短暂的一天之内,它的地位接二连三地受到挑战。一只逃跑的雄虫已经踩中它的逆鳞,紧接着出现了一堆协助雄虫的低等废物,再然后这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冒犯者让它丢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脸,将低贱的秽物涂抹在它不容侵犯的威严之上。
不将对方的彻底撕成碎片,它将成为安贡有史以来最大的笑柄。
再一次刮掉对方的鳞片,挑衅者踉跄着退开两步,那些鳞因为被生硬拔出而沾着血。
喀特拉把这团硬物吐在地上。
红色的高位种捏了一下指爪,比出一个摁捻的动作。
“我要把你像只小飞虫那样,按碎。”
它说,发出嘶嘶的笑音。
漆黑的雌虫也身处异化状态,并且因为没有咧嘴大笑,而看不出任何表情。
但萨克帝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冷静。
“梦里什么都有。”
他说。这让整个对话听起来更气人、气虫了。
萨克帝的稳定有时候会平等无差别地创飞所有谈话对象。
喀特拉显然也不可避免地被创到了。
虫族没有喊垃圾话的传统,它们的精神攻击还大多停留在“我啃你全族脑壳”的程度,实在是无关痛痒造不成伤害,于是这狂怒的暴君发出一连串的咯咯呖呖声,像是秋日里虫子弄出来的古怪鸣叫,连后颈出的鳞片都炸了起来。
当它冲向对方,那黑色的虫子灵巧地跃起,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整个翻上它的后背,利爪和副齿试图撕开它的后颈、咬断它的颈椎。
但鲜红的尾鞭更快,瞬间卷上挑衅者的后腿,把对方拎在空中甩了一圈然后砸在地上。
在下一次的攻击到来前,萨克帝强行从自己砸出的坑里滚出来,躲过一次足以将他的脑壳揍开花的重击。
以前他总喜欢将其它虫的头摁进地里,现在是报应时刻。
如同戏弄老鼠那样,喀特拉不急不慢地踱步,每当黑色的核心种每次停下来喘息时,就突然再度加速,逼着对方进行闪避。
萨克帝没有显露出焦急。
他一次次地爬起来,稳扎稳打地同对手周旋。
之前远距离的观战所获得的信息,远不如直接上手来得透彻。
想要赢过这场战斗,他要像解构一只虫子的尸体那样,把红色的高位种一点点拆分,无论是攻击的动作还是身体的特性,都只会在持续的试探中逐渐暴露出被掩藏的阿克琉斯之踵。
他的体力没有对方好,但耐力一直遥遥领先。
黑色的雌虫满场跑着躲避攻击,然后他在前排围观的虫子当中看见了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
好像回到了第一场核心种对战的时候,格拉那时也是紧紧地贴着石栏,仿佛一只惊慌不安的被扔在破纸箱里的小狗崽子。
紧接着他又在格拉身后不远处看见了深棕色的中等种工雌。
萨克帝脑袋瓜子嗡嗡作响,他觉得自己手底下的这批虫想要集体造反。
没有任何一个听从他的安排。
红色的高位种难缠得像一块牛皮糖。它要的不仅仅是击败,而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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