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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忌惮进士,可是,江泠远在京师,况且,魏家心里有数,他们不会对叶秋水动手,只是逼迫,要她自己主动退让。
叶秋水知道他们不敢对她怎么样,她冲上前,想要拦住殴打伙计的人,但是刚起身,便被按住肩膀。
魏行首走到她面前,躬身,笑盈盈看着她,“叶小娘子,我们也是诚心与你商谈,你身边这两个伙计太不懂事了,我自作主张,替你……”
话未说完,叶秋水突然伸手握住桌上用以装饰的花瓶,猛地砸击桌面,“啪”的一声,瓷质的细口瓶身顿时四分五裂,她握着瓶颈,用裂口抵住魏行首,一旁的几人霎时僵住,魏行首话说到一半,整个人都不敢乱动了。
叶秋水冷笑,“我九岁的时候就杀过人,见过血了,你们真当我好欺负吗?”
六岁的时候,她看着亲生父亲在面前咽气,无动于衷,九岁,拿刀捅伤了拐卖孩童的人牙子,她并非光靠赔笑就能在曲州站稳脚。
“你们跟我玩泼皮无赖,倚老卖老,好啊,我不怕惹是生非,咱们有本事就闹大,我年纪小,手上不知轻重的,若待会儿碰了谁,我先道歉。”
叶秋水一字一顿,目光扫视周围,她自己震碎花瓶,划伤了手,血一滴滴落下来,面色却不改。
香行的人只是想给她个下马威,让她别同他们作对,他们以为叶秋水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娇滴滴的,吓一下就哭,要什么给什么,哪成想,她发起狠来,一身戾气,宁愿鱼死网破,也绝不让步。
魏行首意识到,她不是个好拿捏的,要是真闹大了,对他们来说没有好处。
几人脸上色彩纷呈,面面相觑,互相对视。
魏行首看着她,语气渐渐缓和下来,“秋水妹子,我们糊涂了,同你闹着玩呢,你看看你的手都被划伤了,别激动,闹着玩的。”
“闹着玩?”叶秋水嗤笑,“可不是这么算的,我铺子里的伙计被你们打成这样,难道也是闹着玩。”
魏行首的脸很黑,踟蹰片刻,“我向你赔罪。”
他抬手,示意小厮散开,趴在地上的两个伙计被打得鼻青脸肿,吃力地站起身,走到叶秋水身后,担忧道:“东家……”
“没事,都退后。”
叶秋水目视前方,挡在他们面前,气氛僵持片刻,她缓缓垂下
手。
魏行首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样,以后你们宝和香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行吧?”
魏行首开口道:“今日的事就这么算了。”
行首松口,香行的其他人也缄默不言。
叶秋水站在两个伙计前,沉声道:“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从此以后,我们几家互不干涉,宝和香铺不入香会,至于其他,与我无关,我也不会插手魏行首的事情,晚辈有错,确实急功近利,伤了和气,下个月,我会关了城北的铺子。”
话音落下,几人面上露出喜色。
宝和香铺分店多,原本只在珍祥街,后来又开到别的坊市去,抢了几家的生意,如今,叶秋水做出让步,自愿关闭城北的铺子,皆大欢喜,他们再想闹那就是得寸进尺了。
“小娘子好魄力,那就这么办吧。”
魏行首笑了笑,请她重新入座。
“不必了,晚辈不爱喝茶,诸位请便吧。”
叶秋水颔首告辞,几人也未曾阻拦,她领着两个伙计离去。
“阿进,元福,你们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一出茶楼,她立刻问道。
元福摇摇头,“我没事,阿进怕是有些严重,眼睛都睁不开了。”
另一名伙计先被打趴下,嘴里都是血。
叶秋水皱着眉,神情不忍、担忧,她轻声道:“我们先回铺子,我找大夫给你们看看。”
他们坐上马车,带着货物回到珍祥街,看到两人这鼻青脸肿的模样,铺子里的其他人也吓着了,连忙搀扶着伙计到后院休息,叶秋水找了大夫,挨个给他们看过。
“还好还好,都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擦擦药就好了。”
大夫说道,叶秋水听后,悬着的心落下,她的手也被包扎过了,花瓶震碎时划破手心,大概要好几日写不了字了。
叶秋水安慰阿进与元福道:“这个月你们就不用来了,好好在家里养着,工钱我也照常给,再额外给你们发十两银子。”
阿进与元福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伤口也不痛了。
还是小东家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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