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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欺花回到友谊路的老小区老屋子。
邻居看她风尘仆仆,问她怎么回来了。
“唉,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谢欺花避重就轻,“张姐,闻到你家在做炸物哦。”
“你狗鼻子啊,油才刚热呢。”邻居笑了,“待会儿做好了,你拿两袋回家吃。”
谢欺花拿钥匙开门,灰尘扑来,该打扫了。
她就着午后的阳光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
这两年来的生活恍若隔世。
谢欺花的账户里,有谢雪出事的赔偿款、这两年在李家攒下的、加上典当得来的,去掉买车钱也有二十万了。这笔钱完全足够支撑她读完大学,以及节假日和朋友们出门看看世界。
谢欺花每天在家里无所事事,等待高考志愿结果。她实在不是一块学习的料,最终录到本地的铁路二本,好在她的朋友也没好到哪儿去。
在友谊路上学的孩子,从同一所幼儿园到同一所高中,不出意外将来也会在这座城市扎根。
谢欺花高中转学两年,回来仍然被大家欢迎。志愿出来了,有人欢喜有人愁,大家一起组织聚餐,从看电影到吃火锅,晚上又去KTV包了包厢唱歌,中专生和本科生一同举杯欢庆。
凌晨,谢欺花醉醺醺往家里走。
刚上二楼,就注意到楼梯处的黑影。
“嘿!”她喊亮了楼道的声控灯。
李尽蓝抱着虚弱的弟弟和她对视。
。
却说李家两兄弟如何千里迢迢来到武汉,这一路又经历了什么苦难,还得从那一日讲起。
一大清早,李尽蓝在偌大琴房里练琴,弟弟李平玺一边晨读,一边替他翻一页琴谱。突然,管家神色严峻地走进来,把不明所以的琴师遣了出去,又同李尽蓝说了什么。
琴声停了,李平玺疑惑地看过来。
只见李尽蓝脸上一点血色也无了。
李平玺看到素来稳重端庄的哥哥红了眼眶:“你的意思是爸妈都……”
很快,弟弟也知道了如此噩耗,简直是天塌了,他一瞬间大哭起来。
管家知道了,佣人知道了,李宅上上下下五十多口人全都知道了。一时间走的走,骂的骂,这都干到月底了,工钱还没结呢!愤怒的劳动者们叫嚣着要赔偿,很快演变成无序的哄抢。
李平玺哭着上前阻拦,他的房间里,那些珍爱的书籍和手办,还有那么大一个天文望眼镜,全部都被佣人抢的抢拿的拿。他被推到地上,眼睁睁看这些人扬长而去,李尽蓝过来扶他。
“哥……哥……”他泣不成声。
李尽蓝分不出心力去安抚弟弟。
他打电话,无论是打给叔叔或伯伯,还是打给妈妈交好的阿姨们,无一不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李尽蓝心乱如麻,二楼人太多了,他只好把哭到瘫倒的李平玺带到一楼。
谢欺花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她听闻消息,面色一沉,李尽蓝以为她同样痛心,却没想到她带着这样的神情上楼去抢掠,随后扬长而去。
至此李尽蓝终于才意识到,同样作为父亲的子女,谢欺花和他们的区别。
谢欺花有她自己的退路。
而李家兄弟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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