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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日他讨好的,妥协的,示弱的,却被她无视掉的索求。
她没有拒绝,也不给回应,只缩起来,再用小兽一样湿漉漉的眼,害怕而惊惧地,望着他。
仿佛他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似的。
可他分明那么温柔。
他手中戒尺每一次落在她的肌肤上,都收着力,他看着她的反应呢,怎么会真的伤着她?
她分明也很快乐。
和他唇齿交融的时候,她的睫毛轻轻眨着,浑身无力地软着。看向他的眼盈着泪和隐忍。
她分明也沉溺其中。
可怎么会,她偏偏不愿意在那时答允他的索求。
凭什么呢。
她在想着别的人么?是郁文柏?还是另有别的人?她为了父兄嫁进相府之前,曾有过别的相好么,她对他的管教甘之如饴甚至不用他哄骗就接受良好,是曾同别人做过这样的事么?
所以才这样熟稔、快乐。
是谁教的她。她心中还想着他,所以不回应自己。
顾砚时觉得自己像被黑暗吞噬的那轮落日般,一点点黯了下去。落下了山头,落进了湖水中,被湖底蔓延开的绿藻蚕食。
顷刻便要窒息。
他不能闲下来,他得找些事来做。
可此时水患已过,除疫诸事业已安排下去,他还能做些什么?连李璟湛这个皇帝都跑了,他连个可去的地方都没有。
辽阔的宫道上,唯他的影子被落日拉长,如此寂寥。
徐福生不知何时又回到他面前,堆起笑细声细语同他请示:“相爷,圣上叫奴才来提醒您,宫门即将落锁了,不若先回家休整一番,保全自己才能更好地为民解忧。”
顾砚时眉目沉静地点头道谢,迈着腿向前去。
那姿态瞧着是从容而矜贵的。
可心头却在想,他哪有什么家可回呢。相府?不过是处过夜的宅邸,没了岑听南,歇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
等他漫无目的地走到宫门处,夜已经深了,平安驾着马车候在外头。
“回府吗,爷?”
顾砚时闭着眼,脑中又闪过岑听南带着恨的眼神,终究冷声道:“去云鹿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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