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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儿!”
何诗儿皱眉头唤她。
“小娘什么吩咐?”
账本撂在桌上,何诗儿用食指撑着额头,眉心紧促不开。
五百桶金陵布明天就用完了,接下来去哪里进货是个麻烦。
吴槐两口子被陆淮景抓了,市面上便宜的金陵布都被查封。
必须要另外找个进货来源。
何诗儿对本地生意完全不熟,好在内宅里混到几个熟人。
“去角门叫小厮兴旺儿进来,说我有事问他。他干爹在管事房做买办,是专管买布匹的,肯定有进货渠道。”
兴旺儿是守角门的小厮,管何诗儿要钱,捏过眉儿手的那个。
这些天出来进去,给了几次赏钱,已经和他混熟了。
“是。”眉儿无奈点头。
“现在就去,快点!”何诗儿迫不及待。
等了半个多时辰,眉儿急匆匆回来。
她满头汗水,头发都毛了,一路跑的衣袖裙摆凌乱。
通红着眼睛喘息,颤声告诉何诗儿:“兴旺儿走不开,晚膳时候过来。”
“真是麻烦!”
何诗儿不耐烦,低头看她的账本。
“眉儿你明天继续去做‘模特’,没有活招牌在,营业额下降好几成。”
何诗儿抿嘴笑得耸肩,将夹在账本里的身契,拿出来甩了甩。
“你已赚了十两银子,只要再赚三十两,就能赎回身契。好好加油干!”
眉儿的脸色苍白,颤抖着点头,眼圈红的可怜。
“是,小娘放心,奴婢会去的。”
“等你将赎身钱攒齐,不用嫁人就能放出去,那才是真的自由了。”
何诗儿笑盈盈安抚了她,便叫人出去穿晚膳来吃。
她有了成衣铺的进项,手头越来越阔绰,每餐都在大厨房点菜。
餐食饭菜的味道,不比燕宜院小厨房差。
晚膳过后,小厮兴旺儿悄悄过来回话。
何诗儿连忙问了国公府采买布匹的事情。
“回小娘的话,咱府里上下千人,每年要用各色布匹几千匹,都是春天去松江府采买来的,用不着在外头单买。那边有许多大织染局,质量好价格公道,只做老主顾生意。”
“松江布多少钱一匹?”何诗儿问。
兴旺儿掰着手指头笑答:“去松江买布,上等布一两银子一匹,中等八钱银一匹,这都是不算人力运费的。若在昌州府买,上等布要卖二两五钱一匹,中等的也要二两。”
“这么贵?金陵布最贵只要五钱银子,有时候三钱就能买一匹。府里怎么不用金陵布呢?”
“那自然是一分钱一分货。松江布自古就是好料子,官用上用布匹都是松江布。金陵布本不是金陵产的,都是南境运过土布,质量不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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