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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它”的模样,少女轻笑出声:“你是当我傻么,认不出你?”
“荼月白。”
荼月白如遭雷击般僵在了原地,四肢就像是被黏在了地上了一般无法动作。
偏生少女唤他名字时又像是软羽逗耳,轻撩在他的耳间,呵着百爪挠心的痒。
白猫转头欲走。
然而下一瞬,却被早有准备的黎攸一把抓住了后颈。
少女眯起一双眼:“怎么,事到如今了,你还想欺我么?”
“欺”这个字眼砸在了荼月白的心口。
许是有所畏惧,许是当真有愧。
小白猫无奈地闭了闭眼,在睁之时它的棕眸已然便做了蓝色。
忽然,屋房之中银光乍现,光亮消弭后,旋出了一位翩翩少年。
少年月白衣衫,头上银簪晶亮,腰间的笔形配饰不老实地摇摇晃晃,一双蓝眸闪着不辨悲喜的情绪。
黎攸托着两腮,看向他的眼神仍旧迷离,但面上却丝毫未有惊诧之色:“没想到,你竟是只小猫妖啊。”
黎攸其实早就怀疑荼月白是猫妖了。
二人第一次在被水淹的枫渔坐船,这恶妖怕水怕的很,他平时露出的慵懒表情,也都像极了一只猫咪。
而且,这白猫出现在她身边的时机总是那般“恰好”,这让她很难不怀疑。
荼月白垂眸低低“嗯”了一声。
他不过是想用这样的身体和她多些相处的机会罢了,为此他还隐藏了自己的灵力,将自己原本的一对蓝瞳变作了棕色,没成想还是没有逃过少女的眼睛。
被戳穿的荼月白也不多做停留,转身欲走。
黎攸也不拦,只是摇晃着酒壶,气定神闲地看着他的动作,待到他行至大门处时,少女清亮又脆生生的嗓音才传了过来。
“你那妖丹,不放了么?万一我明日酒醒了,忽然想看一看它,但却发现它不见了,那可如何是好呢?”
恶妖少年机械似地转回头来,一双蓝瞳霎时间皱缩成了针尖般大小,他就像是被人兜头倒了一盆冷水一样,四肢百骸渗出了沁人的寒意。
黎攸却粲然一笑,指了指插着绯剑后的那只柜子。
由丹青展开的护罩,声光味气,人仙妖鬼,都可以完全阻隔,护罩内的东西出不来,护罩外的也别想进去。
说到底,荼月白钻了真理之珠的空子。
他曾佩在身上的那只小银铃,其实就是他的妖丹,而他曾将它幻化成了一只精灵耳饰,赠予了黎攸。
而他方才拿来做赌的正是他自黎攸房中召来的,幻化成球状的原本的“精灵耳饰”妖丹。
那妖丹本就是荼月白赠予黎攸之物,是黎攸的东西,是荼月白和黎攸一致认定了的。他以此来做赌,即使说谎,那真理之珠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因为那本就是属于黎攸的东西。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般筹谋,竟还是被她识破了。
半晌,荼月白露出讥诮一笑,他在笑自己,笑自己自作聪明。
少女赤足踏在地上,身形不稳地半歪着脚,一步步朝着荼月白的方向而行:“所以啊,你方才所言,都是骗我的——”
她抿出梨涡的双唇慢吐出温柔的言语:“从前啊,我……当真是以为你是因为受那噬心花的控制才会去救我,可后来啊,我发现不是这样的……”
荼月白似石雕般立于原地,睫羽震颤,薄唇翕动,看着面前的少女,他的脚竟是挪移不动。
少女行至他身前,掰着一双雪白指头开始数:“这罔象洞方楼、赠画轴、妖鬼村街道、冰室、还有莳铭楼,你啊,都不是受噬心花所控才救我的,”言罢,少女又绽开一张笑颜,笑得万花盛开,眉眼弯弯。
荼月白垂眸睨她,心若鼓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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