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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那声音也是清脆脆的,一点儿都没有那些个臭男人的低沉嘶哑,好听得像只黄鹂,人也娇纵单纯,张扬且不惹人厌。
倒的确像是襄定王这样内敛深沉又细微缜密之人才能费尽心思养出来的花儿。
金玉坊的博头们个个都是人精,或许未必能从一个人的外貌便笃定对方的生平,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人脉背景却一定错不了。
于是当即便笑道:“殿下当真是待夫人极好,我等必让夫人满意。”
然后竟还真就在三日之内,凑出三十万两白银,浩浩荡荡装了三十辆马车,换了谢不辞的三十万银票。
这金玉坊和谢不辞的身家深厚至此,他作为一届国库缺钱至极的昏君,能不狠狠诈骗一笔?
简直笑话。
显然顾放与他也是一丘之貉,翻着案宗,答道:“自然。臣若不殚精竭虑,又怎对得起陛下委屈求全。所以陛下到底打算何时换装?”
说完,抬眸。
一排面目凝肃煞气满身的侍卫就端着一叠叠繁复衣裙走了进来。
刚刚还在洋洋得意的景暄:“……朕就不能男装到场吗!”
景暄负隅顽抗,据理力争。
顾放淡然从容:“如果陛下不怕被到场官员认出来的话,臣倒也确不介意。”
景暄:“。”
顾放合上案宗:“而且这种种事端,皆是因为陛下不听臣言,违抗师名,私自出宫,擅入赌坊,才引起的复杂纷争,是以若陛下不愿将功补过,那为师就只能再罚陛下骑射百圈,毕竟陛下这身子。”
顾放说着,微顿,扫了一眼,平静点评:“委实还需强身健体。”
因为早产自幼体弱、在行军打仗那几年又耽误了长肉、以至于后来虽然长了个子整个人却始终比顾放薄上两大圈的景暄:“…………”
顾放是在瞧不起谁!
“我身子怎么了?谁说我身子不好了?我身子可太棒了!”
景暄说着,就把茶盏往桌上一拍,抄起顾放案边竖着的一把大弓,直接搭箭,扣弦,拉弓,瞄……
嗯?
拉不开?
草草!
这弓怎么这么重!
啊啊啊!
手抽筋了!
景暄在短短一瞬之间就迅速地完成了如此转变,眼看他就要被这巨大的弓玩弄于股掌之中。
然后下一秒就有人从身后扶住了他,修长有力的双臂将他圈入怀中,十指覆上他的双手,紧接着挽弦拉弓,箭便如白虹贯日,发出破空啸向,迅猛地一箭射穿了院外的一盏灯笼。
白纸爆裂,竹骨落地,杀意于平空中四起。
景暄怔然。
他见多了顾放于朝堂之上玩弄了权术的模样,竟忘了顾放十几岁时便已经成了名震北地的玉面冷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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