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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年侧妃待殿下如何,他都看在眼里,有他的交代,庄子里的下人应该不敢苛待才是,怎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岑璠不答,微卷的眼睫垂下,挂着几颗晶莹的雪水,像被风雪摧残的一束白梅,清冷却难掩病态。
须臾之后,她抬起头,透过韩泽朝里看,不知是说给谁听,声音稍微大了些,那嗓音的沙哑却再也藏不住。
“我能进去吗?”
韩泽拧了眉头,只觉侧妃给他出了个难题,转头朝着门内看去,见到了正要出门的男子,而后竟真低头让了位置。
在洛阳那边的庄子里,岑璠见的最多的,大概就是这位杨将军。
可她没想到,今日回晋阳,竟是能遇上。
她勉强漏出点笑,低下头,藏起自己狼狈的样子,侧开半步,微微福身,“杨将军。”
面前男子顿住脚步,转过身朝向她,轻叹了一声,“进去吧。”
岑璠没有抬头,只又行了一礼,“多谢将军。”
“不必谢。”男子说完,并未离开,转头吩咐道:“韩总管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娘子舟车劳顿,还是快些给娘子送件厚实些的冬衣吧。”
韩泽连连点头,直到男子走后才收住笑,又好言劝道:“娘娘不若先回去换身衣裳,等回过头...”
岑璠却没等他说完,径直走了书房。
房内的人还在案上的舆图标记着什么,岑璠扫了一眼,能看清那是一张南北边境的地形图。
她目光微移,便瞧见了那其实算不上熟悉的面容,薄唇微抿,黑眸深不见底,似是比门外的雪还冷上几分。
如今看来,和幼时见到的少年已经没有半分相似了。
岑璠未再靠近,站在几步开外行礼。
元衡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眼看了看她那双旧鞋,沾了墨继续勾画那幅舆图,再没抬头。
冰冷的声音传来,“若是病了,明日叫太医来府上便是。”
“衣裳也去让人裁上几身,王府从不缺这些东西。”
岑璠静静听他说完这些,只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什么也没说。
若是早些年的她听到这些,大概真的会很高兴,可她自以为的爱意就是这么一文不值。
也只有愧疚了吧……
岑璠下意识抬手,摸向小腹,似又想到什么,手又垂了下去。
那日过后,她喝了避子汤,却不知道被谁换掉了。
本来也是个错误,失了这个孩子,能帮杨将军救回一条人命,也是好的。
只可惜的是,她连最后一个亲人也没护住。
心底变得更加空落,岑璠心中只剩下一个疑问还未被解答。
“那块玉佩还在殿下这里吧?”
男人蹙眉,“什么?”
岑璠手指微微蜷起,想说的尽可能详细些,却只对上一道冰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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