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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长成的年轻男女都是羞涩的,女官们对于缓解气氛很有经验,于是最年长的那个看了他们神游天外的样子,咳嗽了一声,找了个切入点。
“王女,您的天癸来了多久了?”
“嗯?”
阿好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不自在地看了下子昭,才犹豫着答道:“来了有好几年了。”
通常来说,天贵一到,女孩子就不怎么长高了,她的癸水来的比别人要晚一些,所以她比很多女人长得都要高。
“王女觉不觉得这东西很麻烦?”
那女官用闲话家常一般的口气,放松着王女紧绷的情绪。
“自然是,麻烦。”
阿好想起每个月最烦人的那几天,撇了撇嘴。
“然而这麻烦,却是只有您这样的贵人才会拥有的烦恼。女人的癸水,是一个女人最尊贵的特权。”
女官的语气渐渐郑重,表情也没有了之前的轻佻,而是一副正经传授知识的样子。
“这不可能。”
相比起之前的气氛,阿好明显更适宜这样“教学相长”的氛围,她正了正坐姿,一时忘了身边的子昭,反驳道。
“女人的天癸使我们无法和男人一样捕猎。我们身上的血腥味会向猎食者暴露我们的行迹,又让我们逃避猎杀时陷入虚弱,每个月都以这样的方式丢失我们宝贵的血,实在是一种愚蠢。”
“正因为有这样的缺陷,我们生存的几率反倒要高高大于男人。”
女官摇头,“在上古时期,没有男人行猎时会带太多的女人。捕猎的过程往往长达数日甚至数月,连受伤都会造成整个队伍的覆灭,谁也不愿承担队伍里可能出现反被猎物追踪的风险。所以女人留在氏族里照顾孩子和老人,管理氏族的资产,延续整个族群的血脉,渐渐才有了我们庞这种女人作为主母的风俗形成。”
阿好皱着眉头,不太赞同这个女官的说法,但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
一旁的子昭搔了搔脸,尴尬地动了动身体,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听六个女人讨论每个月的麻烦这个问题。
“但这不是我认为您的天癸尊贵的原因。”
女官有些悲哀地看了同伴一眼,叹息着,“因为,在这个世上,大部分的女人,可能一生之中都没有来过几次癸水。”
“……为何?”
这下,阿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出生即是王女,身边接触的不是庞国的上层人物就是没有自主权的奴隶,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和她讨论关于她们生理上的问题。
“一个女人,从她天癸初至开始,就等于向这个世界告知她做好了生育子嗣的准备。很多女人从有了癸水开始,就开始为家族延续血脉,而怀了孕的女人,是没有癸水的。”
另一个女官接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地说,“怀孕不会有癸水,在哺育自己子女的时期,也不会有癸水。她们一胎接着一胎,从她们可以开始怀孕开始,她们此生都会处在这样的生育状态。”
“很多女人在生产中死去,也有女人一辈子都保持这样的周而复始,直到她们再也没有癸水。终此一生,她们能拥有癸水的次数寥寥可数。”
宫中的女官虽然都精通人事,在这一点上,却和绝大多数女人一样。
“所以,王女啊……”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抹麻木。
“能拥有癸水的女人,代表她能彻底掌控自己的身体。”
阿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论点,子昭也没有。
他们都是天生聪慧的那种人,于是在这一瞬间,他们脑子里都闪过许多思绪。
“我们庞过去并不强大,为了延续部族的生存,我们的女人会不停的生育,孩子的数量越多,就越能捕猎中死亡带来的损失。但孩子生得多了,难产带来的死亡也越来越多,捕猎死的是几个男人,难产死掉的却是很多个孩子的母亲。”
她说,“通常母亲的死亡,会使孩子也无法生存,所以我们庞才有男人养育自己姐妹子女的规矩,因为我们不能坐实这种牺牲带来更大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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