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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冷又潮的空气侵蚀着他浑身的伤,如同虫蚁疯狂啃咬着骨髓。
这里暗无天日,他分不出白天黑夜,唯有外面甬道墙壁上,那一盏欲灭不灭的油灯,施舍了一点光。
很快,外面有动静传来,甬道也随之更亮了。
莫文州与管家的身影相继出现在暗牢门口,莫文州与管家吩咐了几句,自己先走了进来。
宋序目光淡淡的扫过他,注意到他手背上缠着那方手帕,眼底瞬时降了温。
莫文州没注意到他在看什么,只对他的目光感到不爽。
他跨一步上前,用力地捏住宋序下颌,恶狠狠道:“看什么?……”
宋序无视了疼痛,只清晰去感知手帕柔软擦过脸颊的触觉。
他忽然想起那日,嘉画握着他的手,小心地替他包扎手背上的伤。
夕阳浅照,松林微凉。
他后悔自己不敢正视心意,而说了冷漠的话。
一个只敢躲在梦里,偷得温存的懦夫。
触觉猝然消失——
莫文州落下了手,低骂道:“草,把老子的宝贝都弄脏了。”
他解下那方手帕,心疼得用手指擦了擦沾上的血迹。
血迹擦不干净,莫文州脸色阴沉,将手帕揣进怀中,抬起一脚就踢在宋序小腿处,整个刑架都震了下。
宋序强忍痛楚,只是皱了皱眉。
管家从隔壁刑房过来,拿着先前的软鞭与一坛烈酒。
他将软鞭递给莫文州,随即将烈酒打开,瞬间整间暗牢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
他笑道:“世子爷,我在这酒里还添了辛辣,保管折磨得人够呛。”
莫文州一挑眉,对管家有些刮目相看。
他将鞭子在酒坛里浸着,语气阴恻恻的:“今年嘉画先后找了三个男人进府,头一个说是声音与秦淮书相似,第二个说是手像,第三个么……也有你这么一双眼,你猜,他们三位现在如何了?”
宋序目光平静。
莫文州淡笑:“第一个哑了,第二个手断了,后来死了,第三个么,我让人挖了他的眼睛,还送去了郡主府。”
“你挖了他的眼睛……送去郡主府?”宋序目光更冷上几分,几乎结起霜。
“哼!”莫文州呵笑,“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舍得真吓嘉画呢,毕竟我是真喜欢她,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给她一个小教训罢了,那不是人的眼睛。”
他手执长鞭,再次逼近宋序,长鞭上满是倒刺,凝固着宋序身上的血,已发黑了。
“她喜欢那些卑贱的人哪一点,我便毁去哪一点,你说……你身形样貌声音都跟秦淮书相像,我该先从你何处下手呢?”
他挥手一抽,一道鞭痕落在他左脸颊,血珠子断了线似的,被倒刺勾的冒出来,一串串滴落在宋序衣襟上。
“决定了,从这张令人恶心到吐的脸开始。”
他笑起来,望着宋序满脸是血,看不清容颜的模样,不由心情大好。
宋序偏着脸,那道伤口从脸颊到脖子,带着烈酒与辛辣侵蚀,实在不轻。
他却低低笑了声。
“……你笑什么?!”莫文州笑意一凝。
“咳咳咳……”宋序剧烈咳嗽起来,嘴角的血溢出,与伤口混在一处,“我笑你……可怜……像狗一样……”
“你才可怜!狗杂种!草!”
莫文州又是狠狠一鞭子抽下去,用了全力,直将他腰腹间的衣裳都抽的破碎。
“李叔,把他解下来,我要看他像狗一样!在我面前跪下!跪下学狗叫!”他咬牙切齿。
管家皱眉:“恐怕不行,世子爷,此人武功高强,现下虽身受重伤,却不能轻易解绑,不若这样,我先给他服用软筋散,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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