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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应当有些惊艳于,我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
他赞叹:“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给自己留下那些指令了。”
他看向我的眼睛仿佛在说:你真是聪慧得迷人。
我翘着唇角,望住他不说话。
陈最便对我公布正确答案:“如果没有发生车祸,我现在应该在片场。”
和陈最正式恋爱后,我才真正开始了解他。
原来他的理想是做导演。
陈最大学主修编导,辅修美术;大三去伦敦交换学习过一年;大四的时候,他就拥有了自己编剧的第一部作品。
他毕业后,在去好莱坞进修的路上,遭遇了那场改变命运的意外。
若非一场横祸,他现在应该已经梦想成真,在片场里创造许多的新世界。
无论失忆与否,陈最的人生都会是一抹飞扬的彩色。
而我只是证券公司里平凡的一个员工,和所有的普罗大众一样,做着乏善可陈的工作,按部就班的长大和生活。
若非那场令陈最错失梦想的车祸,若非他的失忆后遗症,我们会是天与地的两条平行线,永无相交可能。
我垂下眼,默然地迈步。
忽然之间,我很害怕陈最顺理成章的引向对我的探索。
我怕掩藏不住内里那冒泡的自卑感。
但陈最只问我:“有点累了吗?”
我下意识摇头,可旋即又点头。
他微微一笑,指向前方的轻轨站台:“那我们去陈最世界第二站。”
渝城的轻轨既蜿蜒地下,也悬空穿梭,是这座城市的地标之一,因此时时都人满为患。
我们被人群簇拥,并肩站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窗外是呼啸而过的,被淡金色笼罩的钢筋都市。
“我们要去哪?”我热望的问。
陈最眼眸微闪:“我们已经到了。”
我了然:“你经常这样‘环城旅行’是吗?”
他说:“心情好的时候才会。”
我明知故问:“那你现在心情很好哦。”
陈最收回目光,对着我笑得坦坦荡荡:“不是好,是雀跃。”
他告诉我:“我好像第一次这样,一睁眼,心情就一直飞在天上。”
因他一句话,我也变得轻飘飘起来,我的心跟着轻轨一起半空飞驰。
我心悦诚服、无话可说,只是一味的偷偷笑。
我们之间出现了一段心照不宣的缄默。
嘈杂的车厢内,人声絮絮,我们都将视线投向了车窗外的风景。
轻轨很快抵达下个站台,来来往往的乘客,像浪潮涌动,推着我们越靠越近。
列车在城市的上空奔跑,像一条自在的大鱼浮游,一个转弯甩尾,轻轨驶向地下,肚子里的我们齐齐在惯性的作用下晃动。
我向右轻偏,陈最却没动,低空之中,我们的手背轻轻相撞。
轻轻的一下,却如火柴擦过磷纸,干柴烈火般轰然。
伴着隆隆的心跳,我迟疑着动了动手指。
要不要主动出击,顺势握住陈最的手?
而就在我踟蹰不定之时,我的手忽然被有力又温暖的大掌覆盖——他先主动牵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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