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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嘉禾冷嗤一声:“她原本就是她的同类,从一开始就是。”
……什么?齐何辜震惊地看向廉嘉禾,廉嘉禾则忽然看向一边,语速飞快道:“她曾经用邪气修炼,那一晚掌门想必也察觉到了?”
凌韵心忽地一紧,眸子轻轻动了下。
一袭月光下愈发耀眼的银发,从暗处走出来,落在两方中间。
凌韵呼吸微微绷紧。
若是对面再加上一个佛子,她在修为被压制的情况下,恐怕没有百分百的胜算把握。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陆鉴庭——他们如今的掌门身上。
而陆鉴庭也在静静看着他们。
那双浅淡眼眸透彻清宏,看得某些人竟扛不住垂下目光。
凌韵不闪不避与他对视。
“你确定?”
陆鉴庭用一种“你确定今天中午吃粥不吃面吗”的语气问她。
凌韵颔首:“确定。”
陆鉴庭轻飘飘地扫了齐何辜一眼,云淡风轻地走到凌韵旁边。
弟子那边响起齐齐的抽气声。他们的掌门,居然选择了邪物那一边,是因为大师姐是他的亲生骨肉,还是说……就连他们的掌门,都被邪物蛊惑了?
这倒是和现实中不一样,现实里的掌门坚定地驱逐了苏慕琴。这次换凌韵古怪地扫了陆鉴庭一眼:“你确定?”
“确定。”
浅色眸子有些疏淡地看着她,好像不蕴含任何感情。
可他的手掌却抬起来,如同往常一样,很是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像兽类旁若无人地给自己的幼兽舔毛一般。
凌韵笑了。
齐何辜焊在凌韵脸上的目光转移到陆鉴庭脸上,好像有种遭遇了背叛的不可思议。
“掌门看来是要与曜泽洞为敌,与邪物为友了。”
廉嘉禾对于陆鉴庭的选择有些气急败坏,义正言辞地讽刺道。
凌韵轻笑一声:“何为正,何为邪?”
凌韵看着廉嘉禾。这个信仰坚定,一丝不苟,为了维护它的精密秩序,可以牺牲一切人伦的女子。
她也是刚刚才悟出来,那些在曜泽洞弟子之间牵引的黑丝代表着什么。
“我问你,若是我说,你们才是未来的邪物,是万恶之源,你们会毫无挣扎地结束自己的生命么?”
“但我不是!”
“那凭什么苏慕琴便是!因为你说她是她便是么?”
清冽嗓音与平时一样平静,却有种振聋发聩之感。
廉嘉禾倏地一滞,脑中闪过那个扮做邪物的大师兄,也是如此对她说——“你说她是邪物她便是么?”
廉嘉禾神色冷硬地看着苏慕琴:“并非我说她是邪物,她身上的邪气有目共睹。”
她手心躺着一颗黑气翻涌的玄夜珠。
“在她堕邪之前呢?那几个男弟子能突破剑阵的禁制找到苏师妹,难道不是你在帮助他们?”
廉嘉禾恼怒地扫了齐何辜和陆鉴庭一眼:“你、你明知道未来……”
“对,若我明知道你是未来的邪物,我便可以对你为所欲为,是这样吗?”
廉嘉禾咬牙看着她,心里烦乱。忽然觉得,凌韵比邪物还可怕。
她的话明明就是诡辩,却让她找不到办法反驳。
她狠狠看向那个哪怕堕了邪却依旧看着娇娇小小让人有保护欲的少女——就是她,竟如此可怕,连凌韵都给引诱了去。
而那道清冷镇定得使人心烦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果有人打着正义的旗号,诬陷你们卖弄风情,派人欺辱你们、企图击溃你们的神志,想要灭绝你们存活下去的权力,你们难道不会反抗?你们难道不会觉得,错的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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