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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凌无奈笑了声,怜惜地将人揽在怀里,与她并肩往回走。
“是有些事,江南水患频发,那边的官员贪腐严重,这都不足一提,孤尚能应付,你莫牵挂。”他温柔道,“听闻昨夜宣了太医,可是身子不适?是哪里不舒服?”
怀中人垂下眸子,眼底闪过一丝心虚,犹豫了会,她摇头,隐去会令他担心的事,轻描淡写:“只是习惯陛下陪我,找张太医开了安神的药,睡得很好。”
谢昭凌闻言眉头一皱,捏着她的手,紧张地打量,“你身子弱,不可乱用药。”
“我这病一直是张太医看,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他最是清楚。”
“也是……”谢昭凌默了默,牵着她的手松了又紧,终是不放心,拧着眉低语喃喃,“也罢,待会孤亲自召他问问。”
谢昭凌陪着乔姝月用了早膳,还要去上早朝,他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额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那道修长的身影才消失在承华殿中,乔姝月便力竭地倒在榻边,雪白的丝帕抵在唇边,微微低头,咳了一声。这一声像按下了开关,又有无数咳嗽声接连从胸腔中挤了出来。
一声声催人命的音符,谱成一曲绝境的哀歌。
她咳得浑身颤抖,背上也仿佛压了什么,将脊柱压得不堪重负,佝偻着,弯折着。苍白的面色因此染上一层薄绯,星眸中沁出泪雾。
几乎动用全身的力气,隐忍许久,才未在谢昭凌面前败露。
她的病情忽然加重,叫人措手不及。
明明三年的休养已令她身子好转大半,虽不能痊愈,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她怎么都想不通,已熬过三个寒冬,最糟糕的时日他们都经历过,却为何在第四年的春日里,急转直下。
帕子张开,那一抹鲜红格外刺目,乔姝月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一片坚定与清明。
“拿去烧了,请张太医来,悄悄的,莫要让陛下知晓。”
**
早朝时西北忽传军中急报,谢昭凌不得不御驾亲征。
事发突然,也不知能不能在婚期前赶回来。
谢昭凌嘴角噙笑,看着心上人指挥着宫人往他行囊里一件一件添置,最终没忍住笑出声。
他长臂一伸,将忙得团团转的女子抱进怀里,唇碰了下她发顶,无奈道:“打了这么多次仗,还是头一次体会到有娘子操持家务的好。”
乔姝月脸颊顿时红涨,羞赧地避开他灼热的目光,“陛下胡说什么……”
谢昭凌抱着人不撒手,笑道:“若我们是一对平凡夫妻,你不就是我的娘子?”
乔姝月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谢昭凌恍然,“孤错了,孤还未正式向你求亲,不算你的夫婿。”
“也对,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不求娶便以人夫婿自居——”
乔姝月抬手捂住他的嘴,“陛下慎言,莫要玩笑,当心传到言官耳中,他们又要唠叨你。”
她的家族早已没落,自是配不上那个位置,这些年后宫唯她一人,如此盛宠,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谢昭凌只是望着她笑。
临行前,谢昭凌嘱咐了许多——
“不准乱用药,不准怕苦就不吃药,要乖乖听太医的话。”
“若身子有不适,要宣太医,莫要瞒着、忍着。”
“孤会传信回来问你情况,要及时回信,不能不理。”
“晚上若想孤了,就抱着孤的衣袍睡觉,你说过这招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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