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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心里乱成一团,脑海里那些记忆碎片边缘锋利,每一块都如一条刀片,稍加思索,那些回忆便用力从他骨骼中划过,割断了他的骨头,让他整个人由里到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不是吴大夫口中的试药人,因为巫医眼中,他本身就是一味药,不需要再多加调和,多此一举。
他就是最纯粹的“巫子”。
且不论这一趟收获如何,关于画像一事,他已没了心绪再去思索。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谢昭凌浑浑噩噩回到木兰院,才走到院子门口,便听院中吵吵闹闹的。
原来已经是下午了吗。
谢昭凌手扶着外墙,阖起双眸,静静调息。
院子里乔姝月正叫嚷着:
“哎呦小心点!弄坏了三哥可是要打死我的!”
刘妈妈笑道:“这么金贵?那姑娘你不该带回来啊,就在老爷书房或是大公子那里拆开来看,叫他们动手,真弄坏了也赖不到姑娘身上。”
“那可不行,我是要带回来好好欣赏的,搁在父亲或是大哥那里多不方便,又不是他们找三哥借的,回头真出岔子,三哥还是要找我算账。”
“三公子已经回国子监去了?他还挺放心把这名画搁在木兰院。”
乔姝月不高兴道:“哪儿是他放心啊,他可不乐意了,我足足磨他半个月,日日给他写信,都把他夸出花了,他再不松口,我就真没词了。”
“四公子这下跟着我们姑娘沾光了,老婆子我是不懂,不过看我们姑娘这激动劲儿,想来这画来历不得了。”
乔誉一双眼睛黏在画上,一眼都舍不得挪,手遮着唇,说话声都小了许多,生怕呼出的气体有损画作。
“是前朝大师之作,画者有画圣之称,被数十翰林追捧为旷世奇作。”
刘妈妈吃了一惊,“这么厉害?我瞧瞧……这真瞧不出,只觉得处处都好看。”
谢昭凌听到“画作”二字,立刻睁开双眸。
他又听了会议论,心底有了思量。
“谢护卫?”
紫棉捧着中秋给大家发放的节礼,停在他身边,疑惑地叫他一声。
乔姝月耳朵尖,立刻便听到他的名字,画也不看了,拎着小裙子就往外跑。
她疾步如飞,看得乔誉心头突突直跳,张开双臂护在画作周围,生怕被她带倒,掉在地上,沾了灰尘。
小姑娘冲到少年面前,一个急停。
“阿——咳,谢护卫!站在此处作甚?”
谢昭凌已收敛多余的情绪,垂眸看着她,“去买了你喜欢吃的糕点。”
他抬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乔姝月眼前一亮,莞尔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犬牙。
“是节礼吗?”
真好,不光她记着他,他也惦记着她呢。
“嗯。”
“嘿嘿,那我就收下了,你放心,我全都自己吃,绝对不让旁人吃一口。”
不远处的玉竹幽怨地说道:“姑娘与谢护卫真是心意相通啊。”
让人羡慕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心意相通?”乔姝月品着四个字,高兴得忘乎所以,“玉竹会说话,赏!”
这下玉竹也满意了,帮紫棉一起去发放节礼。
“刘妈妈,你盯着点四哥,别让他把我画带走。”
乔誉:“……”
刘妈妈笑着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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