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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瞧见贺文茵懵懂睁眼,月疏雨眠近乎要齐齐哭出声:
“你终于醒了!”
见她们二人慌忙端药碗的端药碗,试她额温的试额温,瞧着窗外一片雪白的贺文茵呆坐半晌,记忆方才缓缓回笼。
……是了。
许是那日吹了些风,她回春山院时便有些迷糊,本以为是玩得过了头,尚且不在意,倒头便睡,哪知一睁眼,眼前便是月疏雨眠红着的两对杏眼。
只不过,许是因着被谢澜养了一阵身子的缘故,这次病来得急,却也不甚猛烈。
但不知为何,烧得最厉害的那几日,她窝在锦被里头人迷蒙得很,总觉着有个声音极好听的人在她耳边喃喃说着话,又紧紧握着她手,近乎哀求地一遍遍念叨:
“……是我不好……稍醒醒罢,好不好?别叫我害怕……”
可待到稍稍清醒些时,那人却早已不见了。不仅如此,她身边软垫上连点压痕都没,完全不似有人来过的模样。
“……前几日有人来瞧过我吗?”思及此处,贺文茵仰起小脸看向雨眠,
“大抵是个男子。”
“……不曾。”
感到手下姑娘的瓷白额头恢复了往日冰凉,雨眠眸光一暗,只答道。
闻言,贺文茵缓缓哦一声。
想也是,寻常男子,稍稍近她身她都止不住害怕,更别提握着她手了——若是有男子那般做,少不了要挨她一个巴掌。
便是她那日能寻常般同赵宣佑说话,也是因着谢澜便在一旁瞧着呢。
……谢澜。
口中轻轻念叨着这两字,贺文茵耳朵尖又是一红。
她是从何时开始竟那般信他了?
不知不觉间,谢澜便蜜似地渗了过来,叫她可以接受他近身同她说话,那日甚至生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自个儿跑去拽他袖口了。
“对了……月疏。”想着那人,贺文茵一口灌了药,随口问了句,
“我那日问你的事,你有印象么?”
哪知闻言,两个小丫头立即心照不宣般对了对眼色,却眼神躲闪,都不答话。
这是怎么了?
贺文茵心上疑惑,正要发问,却忽地见月疏红了眼圈,近乎要有眼泪从中落下来般哭喊:
“……姑娘!这亲……我们还能退吗?”
也是自那日起,贺文茵方才知道件事。
谢澜与中宫所出的如云公主,乃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
二人自公主六岁起,便由圣上玩笑般指过婚。而自长公主辞世,谢澜被接进宫中教养后,更是日日形影不离,亲密有佳。
某年冬日,只为哄公主一笑,他便使了轻功折梅树顶上一支梅花的轶事,在京中乃是经久不衰的美谈。
那日断断续续讲完许多传闻,月疏竟是一个没忍住,径直流了许多眼泪。此后,两人更是不在她面前提一个“谢”字。
可贺文茵并没有她们所想那般失落。
这桩婚事于她,本就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何况人家堂堂国公,本可以娶了她解围便晾着的,还愿意下心思哄她,已然是很给面子了。
……那日寿宴之事,想是也只是因着,自己是他未婚妻子吧。
怕是换了谁来都一样。
瞧着他送来的,直直垂至地上的信,贺文茵默然垂眸。
她醒来那日是十月廿八,据她及笄之日已不足一月。
依着大晋历来规矩,新婚夫妻在大婚前一月不得相见,否则便是有伤婚后福缘。
因而,谢澜这些日子里并未来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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