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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殿内一片寂静,唯有顾矜口中的茶汤猝不及防喷了出来,划破了这压抑的气氛。她慌乱地抬手掩住嘴,眼神乱飘,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萧临川余光扫过顾矜的模样,嘴角竟莫名地勾了勾,似笑非笑的弧度一闪而过。
他的情绪向来难以捉摸,这一刻的轻微变化却被旁边的贤妃尽收眼底。贤妃握着帕子的手微微一紧,脸色比方才更白了几分。
只是这场边失礼的小插曲,却完全没有被殿中的其他人注意到。
庆宁怔在原地,面色又红又白,良久,才似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胡说!沈钰,你怎么敢编出这种荒唐的谎话!”
沈钰却神色坦然,毫无惧色。他缓缓弯下腰,将地上那只被庆宁扔出的香囊拾起,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庆宁,语气沉稳:“公主若不信,不妨将这香囊打开一看,便知微臣所言是否属实。”
庆宁咬紧牙关,满眼警觉,却迟迟不肯伸手去接。
萧临川见状,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随即朝张德安示意。
张公公会意,几步上前,从沈钰手中接过香囊,动作小心翼翼,张德安细细翻看片刻,又将香囊中的物件取出,随后才将两物一并递给萧临川:“陛下,这香囊似乎另有玄机。”
萧临川接过香囊,轻轻翻动,香囊内里露出反面的绣纹,上面绣着一句诗:“独爵把枝稳,矜呼立晚风。”
原来那个矜字,不过是恰巧被缝制在外。
沈钰跪地叩首,语气沉稳:“陛下,这香囊确实含了令嫔娘娘的闺名,但实属巧合。当年沈顾两家曾一同到红螺寺上香,娘娘亲手缝制此物,赠与两家家眷,人手一枚,每枚香囊上都有一句含了娘娘闺名的诗句,我曾与娘娘相约,要将此物赠予未来的心上人。”
“微臣之所以将此物留在身边,只因见娘娘入宫后,与陛下琴瑟和鸣,微臣心生羡慕,才翻找出此物,日日佩戴,以期能同被陛下与娘娘的恩泽。”
庆宁见状,冷笑着上前一步,指着沈钰厉声道:“胡言乱语!你说这么多,到底是将宫妃之物日夜佩戴在身,还敢说没有龌龊之心?竟敢还以此物攀污本公主?分明是别有用心!”
她说着,目光又转向萧临川,语气中带着几分哭腔:“表哥!姑母!必须要将这等小人碎尸万段,否则庆宁清誉尽毁,如何再存活于世?“
萧临川指尖轻轻捻着那枚香囊,眼神漫不经心,语气却带着几分意味不明:“这东西嘛,倒是有些眼熟……同令嫔当年送给朕的香囊,似乎颇为相似。”
说罢,他从怀中缓缓取出另一物,随手晃了晃。
那香囊的形状与沈钰手中的几乎一模一样,虽细节难辨,但无论是针脚还是纹样,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顾矜一瞬间如被雷劈,脑中轰然作响,热血直冲头顶。
她从未做过什么香囊,可萧临川手中的那物,分明是用她那日随手扔给沈钰的帕子所制!
“令嫔,”萧临川语气一转,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朕所言,可属实?”
顾矜闻言,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随即又迅速爬上一层不自然的红晕。
她眼神闪躲,整个人如坐针毡,心中暗骂萧临川这厮竟将她推到这般尴尬境地!
自从上次他那场“恋爱脑”发作之后,便再也没有与她商量过这些事,如今这场面,竟教她如何自处?
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答道:“确实……当年臣妾曾做过几只香囊,臣妾的那只,如今……正在陛下手上。”
萧临川闻言,唇角微勾,眼底掠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他盯着顾矜微微发红的脸,缓缓道:“看来世子所言,并非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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