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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不分尊卑的奴才（第2页）

杨妈妈完全没料到沈瑶会反抗，身体失去平衡，被这股强大的惯性甩得连退数步，差点摔倒在地。

“我是苏煜琛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是这苏府堂堂正正的主子。”沈瑶甩了甩手腕，神色冷峻，不紧不慢地把衣服穿好，仔细地整理着衣袖，每一个动作都平静从容，

“有些奴才，仗着自己在府里待得久了，就忘了尊卑，竟敢对主子动手，这苏府的规矩，怕是都被丢到脑后去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沈瑶的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在房间里回荡。

“你！”杨妈妈平日里仗着有苏夫人撑腰，在府里横行霸道，嚣张跋扈惯了，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何时被人这般顶撞羞辱过？这口气她如何能咽得下？

她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还想继续冲上去理论，却被苏夫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

苏夫人何等精明，一眼就看穿了沈瑶的心思，所以赶忙拉住杨妈妈，阻止她继续发作。

她知道沈瑶心里清楚，故意激怒杨妈妈是她眼下摆脱困境的关键。

沈瑶知道多说多错，所以想借杨妈妈的冲动，找出破绽，为自己开脱，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只要把这把火烧到别人身上，就没人会再揪住她敬茶迟到这件事不放。

“新妇的脾气可真是不小啊。”苏夫人强压着内心的怒火，脸上重新堆起那副看似慈悲的笑容，可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这才刚进府第一天，就喊着要罚处下人，喊打喊杀的，吓得我这老太婆心惊胆战。杨妈妈年纪大了，也是一心为了长房着想，关心将军，这才一时着急，新妇又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呢？”

又成了她沈瑶斤斤计较了？苏夫人这番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让沈瑶大开眼界。杨妈妈先是动手，毫无规矩可言，她不过是正当回应，反倒被说成是斤斤计较。

这苏夫人的嘴，真是厉害得如同刀子一般，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杨妈妈是婆母身边的红人，这次我便暂且饶过她。”

沈瑶神色平静，目光却直直地盯着苏夫人，不慌不忙地说道，

“婆母身为将军的母亲，理应为将军打理好府中的大小事务，让将军能安心在外征战，没有后顾之忧。可若是任由一些刁奴肆意妄为，目无尊长，坏了府里的规矩，要是被外人知晓，岂不是要沦为笑柄，给将军抹黑添乱吗？”

沈瑶故意强调杨妈妈是苏夫人身边的人，这次放过她，其实是想在那些没背景、没靠山的下人们心中埋下不满的种子。她心里清楚，杨妈妈有苏夫人庇护，犯了错能安然无恙，可普通下人犯点小错，必定会受到严惩。这样一来，下人们心中自然会对苏夫人和杨妈妈心生怨恨，她便能借此把水搅浑，乱中求胜。

“新妇这么说可就误会我了。”苏夫人何等精明，立刻察觉到沈瑶话里的陷阱，巧妙地避开，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看似和蔼的笑容，解释道，

“我平日里吃斋念佛，慈悲为怀，能不惩处下人就尽量不惩处。但赏罚分明，做好事的自然有赏，犯了错的也绝不能姑息，不存在谁包庇谁的情况。咱们苏家，可不是某个人能一手遮天的，我们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将军啊。”苏夫人巧妙地把苏煜琛搬出来当挡箭牌，试图堵住沈瑶的嘴。

“婆母放心，方才的事，我确实不打算与杨妈妈计较。但……”沈瑶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睨了一眼被苏夫人护在身后的杨妈妈，话锋一转，

“杨妈妈年纪大了，记性怕是不太好。若是下次再犯同样的错，又该如何处置呢？我想提前和婆母说清楚，以免到时候大家为难。”

“自然不会再犯了，有我看着呢！”苏夫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却依旧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要是真有下次，我二话不说，一定把她交给新妇处置，任由你发落，我绝对不会偏袒徇私。”

苏夫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想着，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妇，让她知道在这苏府，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那就好，有婆母这句话我就安心了。”沈瑶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看似温和，实则不达眼底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

她目光在苏夫人与杨妈妈身上来回流转，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锐利，继续说道：“若是下次杨妈妈再作出些不合时宜的奇怪行为，我可就要按照府里的规矩整治了……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苏家这样的名门望族，更得将规矩摆在明面上。”

沈瑶特意加重了“规矩”二字的语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石子，重重地砸在杨妈妈和苏夫人的心上。

杨妈妈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她十分清楚，苏夫人刚刚那番话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宽厚仁慈的名声，不得不这样说罢了。

可一想到日后自己要是真犯了错，就得任由沈瑶处置，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背后一股凉意直往上蹿。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甘。

长久以来，她仗着苏夫人的宠信在府里横行无忌，何时受过这般威胁？但此刻，面对沈瑶那坚定的眼神，她竟一时不敢再吭声，只能将满心的怨愤强压在心底。

她偷偷抬眼看向苏夫人，希望能从苏夫人那里得到一丝安慰或者暗示，然而苏夫人此刻正维持着那副端庄慈祥的面容，丝毫没有给她任何回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