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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温辞有些羞赧。
他本以为住在青岚园会感到别扭,结果除了私家医生前来问诊,并没有人上来打扰他。昨天他在房间里实在憋闷,想出去透透气,结果不小心迷了路,老管家适时出现将他领了回来。
熨帖又恰到好处的关心是他没有经历过的,以至于有些诚惶诚恐:“我住在这里给萧先生添麻烦,还是回去吧。”
事情还没了结,最怕这种时候出岔子,而且温辞情绪还不稳定,万一又有轻生的念头怎么办。萧子昱劝道:“青岚园这么大,多你一个不算多,现在吴先勇还没落网,贸然出去可能会对你不利。”
温辞眼神躲闪:“可是,我毕竟……”
“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吗?”萧子昱想到u盘里的那些资料,又开始隐隐心悸,他明白那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甚至感同身受。
萧子昱态度足够豁达,温辞却做不到完全放下,他自嘲地笑笑:“虽然你年纪比我小,但感觉经历过很多事情。”
“说不定呢,”萧子昱玩笑般笑过,谁都有抑郁不得出的时候,就算是有幸站在樊笼外,也没资格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去评价其他人的苦难。
袁珩离开了两天,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萧子昱怕惹他分神,也没有打电话询问情况。周六晚上又下了一场雨,闷雷声将他惊醒,轰隆隆的闷响伴随着雨声,让他想起了被囚禁过的水牢,硬是没了睡意。
他缩在被子里,摸出手机,时间刚到凌晨三点半,萧子昱慢吞吞打出一行简体字,握着手机睡了。
清晨时分天晴了,阳光热烈,只有潮湿的空气里还有些暴雨落过的痕迹。萧子昱到院子里练功透气,依稀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直到打开手机才想起来,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给袁珩发了一条消息:雷电达旦风雨夜,床无人睡,被无人盖,惊醒也无人管。
啪嗒一声,手机掉到了地上。
萧子昱以手掩面,羞得缓缓蹲下,哝哝软语,儿女心事,竟然就这样直白地发送了过去。袁珩没有回复,不知道是没有看见,还是看见了也不想理。
他在青岚园呆不下去,穿过月亮门,循路上了后山。南方的树木笔直修长,不如北方那般粗壮,浓绿连天,遮蔽了日头,模糊了时间,总算淡化了些羞耻记忆。
日暮时分,他磨蹭着回来,手机里空荡荡的没有新消息,他难得忐忑,袁珩该不会是觉得奇怪,把他删了吧。
刚回到后院,撞见萧谨川带着老管家去后山找人,抓到他先耳提面命一番:“胆子大了不少,后山没开发过,有虫有蛇,你去给人家送点心。”
萧子昱耳朵红红的,有些无奈,也有些可怜:“师兄……”
“怎么了这是?”萧谨川看人不对,先摸了摸额头,“别是被不干净的东西蛊惑了。”
没想到怎么回答,私家路上传来刹车的动静。木栅门推开,袁珩一身黑色正装,锋利无俦地迈步进来。长腿阔步的霸道模样,仿佛身上穿的是太子衮袍。
当着师兄的面,萧子昱不好谈私情,一板一眼问道:“都处理完了?”
袁珩瞅着他,想到萧子昱刚住进蓝海的那般时间,就是这样小心谨慎,外加三分警惕,三分探究。
像突然换了新环境的猫咪。
“证据送到了警局,已经立案了,因为牵扯广泛,需要进一步调查。”袁珩说道,“之后需要温辞配合去做一个笔录。”
“那个吴先勇呢?”萧谨川问道。
“吴先勇名下个人资产被冻结,直到调查结束不能离开云京,”袁珩低声道,“老东西这次跑不掉了。”
萧谨川只关注这个人渣的后果,知道结果后略一点头,先行离开:“晚饭已经备好了,袁先生休息一下一起来用餐吧。”
萧子昱跟着他转身,却被袁珩伸手抓住了胳膊,他心里一突:“怎么?”
袁珩将他拽到身前,居高临下困住:“那条信息是什么意思?”
萧子昱目光平视,刚好看到形状优越的喉结,嗫嚅道:“只是发错了。”
袁珩追问:“是发错了人,还是发错了话?”
萧子昱只能承认:“我半夜惊醒,脑子不太清楚。”
“所以还特地发条消息怪罪我,”袁珩隔着头发捏他耳垂,不觉得疼,只剩下痒,“没人睡,没人盖,没人管,好一个三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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