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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娘娘咬牙切齿,知道今日杀烟霞客不成,再打下去必是两败俱伤。
“找到你那两个徒儿就给我赶紧滚!”
***
这边厢,骊山地下黑暗的甬道中,两团微弱的火光摇曳行进,照亮四壁,映在舒慈与杜月恒脸上。
二人谁也不说话,俱是面无表情。并肩向前走着。打眼一望好像两只迟钝麻木的陶俑,在这巨大的地宫中站岗巡逻。
这里很黑很静,只能听到火符烧得噼里啪啦和二人的心跳声。
与在幻境中所见不同,这条甬道又直又长,并没有分叉路口。
这路越是笔直,就越显得诡异,越是深不可测,像通向未知的深渊。
奇怪的是,舒慈竟不觉得有异,仿佛这里就该是如此,笃定地继续向前行进。
地底的空气越来越浑浊沉重,又湿又冷,是陈腐的泥土的腥味,混着从千年前的青铜里渗出来的铁锈味道。
舒慈只觉得脑袋也跟着迟缓起来,好像回到了刚才的壁画之中——
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清醒过来,立刻火符一转,去查看杜月恒。
只见他同样双眼呆滞,拖着两条腿,行尸走肉般跟在她身边。
舒慈一把抓住他的手,摇摇了他:“杜月恒,杜月恒?”
杜月恒如梦初醒,眼前似迷雾散去:“舒姑娘,我们这是走了多久了?”
舒慈摇摇头,这地宫之中的时间好像凝固住了,她丝毫没有察觉到时光流逝。
只见杜月恒还没正常一会,脸又僵住了,仿佛被她身后的什么东西吸走了目光,眼睛瞪大,又呆滞又恐惧。
他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舒慈的背后。
舒慈回头一看。
只是这一看,便叫她脑袋“嗡”的一声,周身如坠冰窟,好像一只无形的手拽了一下她的心脏。
她身后的壁画上,仍是绘着那支庄严的送葬队伍,领头的方士托着一只精巧的香炉。他身后的人们皆着黑衫,臣子们悲痛不已,士兵护送着马车,拉着一只巨大的青铜棺材。众人肃穆地缓缓向前。
舒慈咽了咽唾沫,想都不想,抬手就扇了自己一耳光。
“舒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杜月恒惊叫。
脸上的痛感真实,还好,现在不是幻境。
舒慈稳住心神,将手上的火符给杜月恒拿着,接着飞快地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哎哟!”
这一下力道极大,扇得杜月恒弯腰,他捂着脸,迷惑又愤愤道:“舒慈!你干什么!”
不等杜月恒回过神来,舒慈双手将他的脸捧起来,将他的脸颊挤成一团,力道很大。
舒慈扳过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她一双凤眼映在火光中,虽然左眼像蒙着一层薄纱,但眼神永远是神采飞扬。那双眼睛不笑的时候凌厉,笑起来的时候像新月。此时正专注认真地看着他。
舒慈冰凉的手贴在他脸上发烫的地方,杜月恒的脸本来只有一边是红的,现在整个都像快要烧起来。
“哎,你……”
“杜月恒,你听我说,”舒慈开口,“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我得确保我们没有中幻术。”
“那你也可以轻点嘛……”杜月恒嘟囔一句。
舒慈飞速瞟了一眼壁画,又将眼神移回来,语气肯定:“我们遇上了鬼打墙。
“我听师父说过,这鬼打墙是一种阵法。这壁画虽然看上去与我跌入的幻境的那副一样,但其中的细节与我之前所见有不同……我怀疑,这壁画正是阵法本身。”
“你是说,这壁画上施了双重法术?”
杜月恒思索着,像是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甩头想挣脱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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