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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有点不近人情了。
“宫主……江蘅他之前就说过,他爹爹经常责罚打骂他。且前阵子,那弦音宗主听说他做了烬花宫的侍宫,很是震怒,扬言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我担心他此次回去会……”
糜月想起来,程令飞和夏沥曾经就因为炸神龙鼎的事,被罚了一百竹杖,东境的那些所谓名门正派似乎很流行的体罚那一套。
她迟疑道:“这……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自己愿意回去,给他父亲过寿,我们总不能拦着人家不让去吧。”
薛紫烟想想也是,又听她问:“不然你陪他一起去?”
弦音宗离烬花宫也不算太远,过寿再加上赶路的时间,左右不过花上五六日,也不耽误讨伐隐剑宗的计划。
“算了,一个侍宫而已,不必这么在意。”薛紫烟犹豫片刻,摇头说。
毕竟是他们俩人的事,糜月便没再多说什么,眸光划过薛紫烟身上时,倏地一顿,“紫烟,你的修为好似更精进了?”
记得上次在隐剑宗相见,她还是六重境,眼下竟然已经突破七重了。
薛紫烟点点头,大大方方道:“这些时日夜夜双修,修为的确进步神速。”
江蘅除了动不动爱哭,样貌合她心意,和她双修时也很合拍,她对这个侍宫很满意的。
糜月嗑瓜子的手顿住,有些意外:“双修的效果竟然这么好?”
薛紫烟听到她的疑问,同样疑问地瞥了眼她身后站着的沈灵淇:“宫主你们……难道效果不好?”
“咳咳……”糜月没想到竟会惹火烧身,当即扯开话题,“对了,江蘅方才说离火宗伏击你们,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上回铸剑大会之后,离火宗在撤离的路上伏击了我们的灵舟。”
“真有此事……”糜月眯了眯眼,冷声:“赵昇那老东西真是嫌命长了。”
“赵昇联合了其他往日和我宗不睦的小宗门,但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我宗仅有几名弟子受了轻伤,对方倒是损失惨重。”
糜月点点头,暗道等拿下隐剑宗这票大的,像离火宗这样的小门小派一个都跑不了。
薛紫烟见她还有手边还有一摞密函没有看完,便没多叨扰,起身告辞了。
糜月冷不丁吃了个大瓜,忽然想到什么,问身旁静静侍候着的少年侍宫:“你要不要也休个探亲假?”
沈灵淇是在糜月九岁那年,被她娘亲糜芷音捡回来的。起初是当做她的玩伴和侍从,她见他长得漂亮,也乐意和他玩,但人人心知肚明,这是宫主为少宫主今后准备的侍宫。后来,他也确实从陪她玩耍的同龄人,逐渐变成接管照料她饮食起居的侍宫。
糜月只记得沈灵淇出身在西境的一个小宗门,具体的名字她不记得了,她也不清楚他家里还剩几口人,但他侍奉她身边的这些年,他从未提过要回去看看家人之类。
这也是糜月第一次主动提起,让他回家看看。
少年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指尖轻颤了一下,看向座位上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嗓音还是忍不住透出来些许的难过和委屈:“……宫主是觉得我哪里侍奉得不好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糜月连忙解释,“我是说,如果你在这世上还有亲人,也可常回去看看。”
“在这世上,宫主便是我唯一的亲人,宫主在哪,我便在哪……”沈灵淇撤掉她喝光的汤碗,眉眼低敛,嗓音有些闷沉发紧。
“除此之外,灵淇没有别处可去。”
……
第52章第52章宫主,我们今夜双休好不……
糜月瞧见沈灵淇神色不对,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他的伤心事,忙道:“我就随口问问,你不要多想……你侍奉得很好。”
就是因为他侍奉得太好,好像事事都在围绕着她转,似乎从没有属于自己的事做,她才会有此一问。
见她说罢,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看密函上。
沈灵淇没再多言,默默将桌上用过的碗筷收了下去。
……
入夜时分。
暮色如浓墨,月色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给宫殿的琉璃瓦度上了一层银辉。
沈灵淇握着窗边铜锁,轻轻将窗户合上,将漏夜的凉气隔绝在外。
案头烛火摇曳,沐浴完的糜月身穿雪白贴身的丝绸里衣,趴在宽敞的拔步床榻上,手里还在看着最后一封情报密函。
以前,她最讨厌看书看信了,但接手烬花宫以来,她不得不开始学会处理这些公文密函。身为一宫之主,管着成千上万名弟子,靠的也不单单是武力。
每当这个时候,糜月就会格外想起娘亲,敬佩她又感谢她。她给自己留下的这十二位副宫主,个顶个的忠心又有能力,已经把她的担子分去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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