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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序知她心中所想,柔声解释道:“你那时尚且年幼,无从知晓,不是你的过错。姑姑曾亲赴凉州,无奈未能找到证据为段氏正名。彼时皇祖父,令祖父,令祖母都已不在人世,加之谢氏远隔江南,迫于朝堂压力,只好不了了之。”
谢杳面露悲戚,伸手扶住一旁的桌案,勉强支撑着让自己站稳。
良久,元序幽幽开口:“有冤之人,不能含冤而终。真相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哪怕要经过漫长的等待。”
谢杳抬眸,迎上元序笃定的目光,心渐渐沉了下来。
“滴答——”
斜风细雨打在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夜色阑珊,已将近四更。
元序转身从衣架上拿起一件墨色连帽斗篷,给谢杳披好,催促道:“这雨越下越大了,快回去吧。”
谢杳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殿下还要像这样继续困在东宫吗?”
元序拍了拍谢杳的肩膀,安抚她道:“昭昭勿忧,待他们查清楚后东宫自然会解禁。”
“可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谢杳神色凝重,言辞恳切,“自元日至今已一月有余,按理说,这么多侍卫早就应当查的一清二楚,怎会拖到今日?”
元序故作轻松,扬起唇角,“昭昭多虑了。”
“殿下莫要骗我了!怕是圣上还未打消疑虑,所以才迟迟没有动作。”谢杳眼珠一转,恍然了悟,“段氏后人与江宁侯府脱不了干系……圣上是以为我知晓段氏后人是谁。”
元序无奈低头,他心中感叹:昭昭这般聪慧,他如何能瞒得住。
“既如此,殿下的困局,就交给我来解吧。”谢杳莞尔。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元序莫名想到这句话。
“殿下切记,到时无论传来什么消息都要好好配合。”谢杳俏皮地眨了眨眼,丢下一句话,翻窗跳出殿外。
“昭昭不可妄动!”元序来不及出言劝阻,谢杳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乌云悄悄消散,细雨绵绵,弯弯的月牙若隐若现,春意更盛了几分。
那日之后,谢杳谎称自己身子不适,一连好几日都借故不去尚书堂,直到她这一番动作惊动了圣上。
趁太医来诊断前,谢杳先行来到慈宁宫,向太后坦白,“皇祖母,请您责罚。”
太后抬眸,神情没有一丝波澜,“杳杳何出此言?”
“谢杳诈疾,此为一错。借由无故不去尚书堂,此为二错。如今惊动圣上,待太医诊断后真相毕露,实为欺君,此乃三错。故请皇祖母责罚。”谢杳跪地,躬身以待。
太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既清楚,又为何要这么做啊?”
谢杳微微蹙眉,缄口不言,只默默摇头。
“告诉予!”太后声色俱厉。
“谢杳不愿再入尚书堂。”
“胡闹!你可知寻常世家子弟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尚书堂。顾太傅的学识乃大晟之首,对你多有裨益。”太后气愤不已,“更何况入尚书堂一事,乃圣上之意,岂是你说不愿就能不去的。”
“谢杳恳请皇祖母成全。”谢杳神情坚定,不为所动。
“出去跪着!”太后向赵嬷嬷摆了摆手,示意她上前,“禧姑,你看着太子妃,什么时候她想明白了,再让她起来。”
棠梨无措地望着谢杳,心下慌张:现下如何是好,倘若小姐推算有误,岂不是要一直跪下去。
门外,福来正欲通传,却被朔光帝制止住,这位大晟的九五之尊,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推门而入,不给任何人准备之机。
“母后缘何如此生气?莫要气坏了身子!”朔光帝和颜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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