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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被丢在雾山用活人滋养的黑蟒、颂今观细细长长的白蛇,以及那天匆匆赶来的饲蛇者……
太多相似要素凑在一起,很难说其中没有关联。
“不错,蛇。”上官百龄道,“虽不确定王宫那天有没有出现蛇,但在后来、剩下人一齐躲避李氏追杀的过程中,我们总能碰见蛇。譬如好不容易逃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以为暂时能喘口气休整了,夜里便忽然从枕头底下钻出几条蛇将人咬死。就好像那些蛇一直在找我们。
“即使一时没被蛇咬死,反而将蛇打死了,不久之后,我们也总会被李氏的人发现。那些蛇就像他们的耳目、他们的侦察兵……”上官百龄深吸口气,“这太诡异了,比人要可怕得多,也难防得多。”
洛飞羽道:“既然如此,这里真的安全么?”
上官百龄苦笑:“今天之前是安全的,今天之后,就是未知的了。”
段无思之前都没说话,这时终于一撩眼皮,冷冷地看向他。
“那你请我们过来,意欲何为?”
上官百龄被他眼中淡淡煞气摄住,不自觉向后一缩,半晌却又一咬牙,道:
“二位侠士皆有天人之姿,不仅身手不凡,还不惧权贵。这十年来,上官家蛰伏至今,也算受尽折辱、元气大伤,再往后耗,终究会迎来灭族的那天……”
洛飞羽不置可否,他静静等待着上官百龄那句尚未说出口的、最关键的话。
“就在这个关头,二位侠士的出现让我窥见几许希望。”上官百龄说着,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沉声道,“老夫代上官家求二位出手相助!往后二位若有需求,整个上官家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的头埋了下去,余光却见两双靴子皆是一移。
二人都没受他这一礼。
“老人家,还请快快起来罢。”洛飞羽上前两步将人扶起。
上官百龄本想多做些礼数,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和这股力气抗衡,遂无奈起身。
洛飞羽松手,沉吟片刻,道:“这样说来,李氏自然没有半分道义可言。但为方便之后行事,在下有三点要问。”
上官百龄连连点头:“你问、你问!”
“第一,我来时只知当今北漠王无道是真,你又能否证明方才那番话为真?
“第二,既然你说,李氏手段奇诡,神秘莫测防不胜防,倘若我们答应帮忙,上官家族又能在接下来的过程中提供什么?
“第三,长远的先不必提,亦无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上官家是几百年的铸器家族,作为回报,我们想挑一件武器,如何?”
第一问,为的是表明他们并非容易糊弄之辈。对于上官百龄的话,洛飞羽虽已信了八分,却万万不想被当枪使,即使对方确实处于弱势、在道义上确实需要帮助也不行。
第二问,他其实并不是想要什么答案。上官家族的人能做什么,在之后的行动中自会有所体现。
洛飞羽是要让上官百龄直面他们并不能够提供什么的事实,把握这次北漠之行的主动权。毕竟是这样大的一个家族,就算到了最后时刻,也很难说是否真的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脆弱无害。
三百年前,洛飞羽的确顺手帮了他们,但如今,三百年后,他带着明确的、势必要达成的目的而来,便不会那么随意和宽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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