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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又仰头大笑,怒目切齿道:“孟长盈啊孟长盈,你以为万俟枭和可那昆日是什么好相与的,迟早有一天,你会如我一样,成为别人的阶下囚!”
“说完了吗?”
孟长盈声音淡漠,眼神像是在看一块死肉。
“……什么?”
从被捕之后,乌石兰烈心里就充满了无尽的焦虑恐慌,他不知道会迎来孟长盈怎样的报复。
此时也是一样,他表面越张狂,内心越畏惧。
孟长盈竟很好脾气地重复一遍:“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又如何!你想怎么折磨就来吧,我乌石兰烈戎马一生,在你手下求一声饶,我就是孙子!”
乌石兰烈牙关紧要,憎恨地盯着孟长盈的面孔,脸上松垮的皮肉都在细颤。
孟长盈颔首:“堵了他的嘴。”
星展和郁贺对视一眼,也摸不太准孟长盈是想做什么,但听话总是没错的。
星展小跑几步,拿起搭在盆边那块擦脚巾,直接塞进乌石兰烈嘴里,给他堵得严严实实。
“主子,堵好了。”
紧接着,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时,孟长盈反手抽出郁贺腰间金纹宝剑,猛然挥出。
乌石兰烈口中被堵住的痛呼,听来只像是不甘呜咽。
皮肉翻飞声若烈帛。
鲜血如浆喷涌爆射,砸落人满头满脸。
好一场猩红血雨。
乌石兰烈整张下半张脸和喉管一齐被切断,红肉翻开乱颤,血块蠕动。
孟长盈两只手握剑撑地,鲜血挂满发丝和眼睫,可她眼睛一眨不眨,只望着乌石兰烈喷涌鲜血缓缓回落,如溪流攀爬流淌到她赤裸的冰凉双脚上。
血是热的。
站在最前的郁贺星展,身上都溅了一层血红。
星展嘴巴张了张,嗓子都有些哑:“主子……”
她从没见过孟长盈杀人,这是第一次。
胡狗儿站在孟长盈身后,脸上也半边都是血,沉默地望着孟长盈的背影。
月台也被震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孟长盈会亲手砍了乌石兰烈。
孟长盈一直都是沉静冷淡的,提起孟家提起漠朔九部从无异色,甚至还放过乌石兰萝蜜。
月台有时也会想,或许孟长盈心中的恨并不很多。
可到今日,她才发觉,原来她也从未读懂过孟长盈。
国破家亡,怎么会不恨呢?
万俟望还站在小榻前,看着孟长盈血染满身的单薄身躯,悚然一惊。
他以为他足够了解孟长盈,以为孟长盈是无情的执棋手,以为她的血也是凉的。
可不曾想到,剑都难举起来的人,从来都最聪颖妥帖的人,也会这样冒失地亲手将人戮于寝宫。
殿中阒然死寂,乌石兰烈身躯轰然倒塌,溅起一层雪珠。
孟长盈松开那把还在滴血的剑,宝剑“铛”一声砸落在地,金纹染成了血纹。
她身体微微晃了晃,胡狗儿连忙上步去扶她。
孟长盈却挥开他的手,摇晃间退后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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