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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老陈下班,照例问钟虞要不要送他,钟虞说好,拎着个空空如也的公文包装模作样,等到楼下没在固定位置看到那孩子,便对老陈说:“你先走吧,我想起还有点事。”
他每半小时下去一次,一直等到晚上十点,确认了小孩今晚不会来,才从律所离开。
回去酒店还是不放心,手机拿起放下,放下又拿起,看一眼那幅画了一半的画,还有两颗紧贴在一起的爱心,三思之下决定再给蒋绍言打通电话。
小孩儿第一次来律所找他的时候告诉过蒋绍言的手机号,当时钟虞是用办公室座机拨的,他倒是没那么好的记性,一遍就记住,而是因为蒋绍言手机号一直没换过,还是原来的那个。
所以只要按下开头,余下的根本无需思索,手指自动就点了出来。
快要自动挂断对方才接,钟虞听到听筒里传出一个富有磁性的成熟男声,压得很低,问道:“哪位?”
原来他没存我的号码。
这个念头快速闪过,钟虞莫明有些不快,很快想起这通电话的目的,说:“是我,钟虞。”
他十分简练,顿了顿问:“孩子怎么样了?”
“刚吃过药。”蒋绍言声音压得更低,听着有些冷意。
钟虞喉结一哽,声音也跟着低下去:“病还没好吗?”
“小孩子生病不会好那么快。”
“……我能不能跟他说两句话?”
“恐怕不方便,”蒋绍言说,“他刚睡了。”
那头微顿,很快问:“那什么时候方便?”
蒋绍言没答,而是语速飞快地说:“我现在还有事,如果你想知道他的情况,明天去我公司说。”
通话结束,蒋绍言口中本该睡着的蒋兜兜瞪大眼睛,简直惊呆了。
前一晚蒋绍言说钟虞还会打电话来,他半信半疑,结果真的打来了。
这什么钓鱼方法,好管用。
蒋兜兜坐在床上,仰头看着站在床边的蒋绍言,只觉得父亲的形象前所未有的高大伟岸。
蒋兜兜眼珠一转,还是不理解:“但他想跟我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让?”
通话时长29秒,蒋绍言垂眸,直到屏幕暗下去,自动锁定,才将手机收起,看着蒋兜兜淡淡问:“你是想电话说还是想当面说?”
蒋兜兜:“!!!”
*
隔天早上,钟虞收到蒋绍言助理谭朗的电话,说特意查过蒋总日程,他今天中午十二点会有半小时的空闲时间。
上午磋商,钟虞时不时瞟一眼墙上挂钟,当时针指向十二,他点点挂钟,又点点腕上手表,对坐在对面的郝家明说:“郝总,十二点了,食饭大过天。”
一向惜时如金恨不能分秒必争的人竟然主动叫停,郝家明瞠目结舌,老陈也目瞪口呆,仿佛不认得他。郝家明反应过来:“系啦系啦,食饭不积极,干活不努力,钟律好觉悟!”
钟虞没跟两人去餐厅,从会议室出去的时候,谭朗已经在外面等他了,带他搭电梯去楼上蒋绍言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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