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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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值红利与黑利（第1页）

刘靖吃了段晞的麦饼，不好意思立刻就走，索性开始没话找话。

“在下自小长于寿春，郎君既是寿春人，为何我们之前从未见过？”

段晞本以为，这人吃了饼子就不会多留，毕竟她已经表现得很不逊了，刘靖身为刺史公子，应该也不会自降身份来跟她多聊。

没想到，他话还挺多。

“寿春城这么大，我乡野鄙人，如何能入得了刺史公子的耳目？”段晞继续敷衍他，她不准备在此多留，自然不会浪费时间跟这个贵公子社交。

最重要的是，刘馥明年就死了，也没有什么了解的必要，刘靖后面一直为曹丕经略河北，和中原战场关系不大。

多说多错，她如今还在曹老板实控区，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打探这些情报。

如果硬要说他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段晞扫了眼他提到的城墙，那也只有寿春和合肥的布防了，曹老板床头那幅地形图里只有大致标注，她还需要更详细的信息。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刘靖不傻，怎么会随便告诉她一个外人？因此，她觉得没必要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有这功夫，她还不如自己去看。

有探测仪刘禅在，也许会有些收获。

“你要寿春和合肥的布防做什么？”刘禅问，“你想帮孙权拿下合肥？还是准备将来咱们自己用？”

“不，”段晞干脆地说，“我要给孙仲谋再上点强度。”

“啊？”刘禅不明白，“孙权也没打下来过合肥，你这么做有必要吗？”

“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段晞道，“万一因为我带来的变动，反而让他拿下了合肥，那可就不好了。”

刘靖看上去对段晞的敷衍毫不在意，他笑了笑，道：“还未请教郎君姓名？”

“鄙姓杜，单名一个希字，还未取字。”

孔宁眨了眨眼，敬仰地看着段晞胡诌。

“原来是杜兄，在下刘靖，表字文恭。”刘靖一拱手，“杜兄如此人才，可恨从前同在一城，却未能一见，实在是一大憾事。”

他如此依依不舍，不肯离开，段晞心思电转，决定冒险接触一下他。她总归是要在此等人，索性再多做些事，说不定还能让接下来的路更好走。

段晞缓和了语气，换上一副被这礼贤下士的态度感动了的样子：“公子过誉了。自袁术逆乱以来，我随父祖避乱荆州，久离乡土，前些日子去北方拜访长辈，近日方得闲到此。”

刘禅道：“你人设挺多。”

她转身深情地看着寿春的城墙：“我不在寿春，已是十四年了。没想到一别经年，故乡风貌未改，这城墙……唉！看来这么些年，不仅有人祸，更是天灾频仍。我江淮人民，何其多艰也！”

刘靖奇道：“杜兄所谓人祸者，想必指的是袁、孙、李等辈，这些事为天下人所共知。但君匆匆一眼，如何从城墙上看出寿春曾受天灾的呢？”

段晞指着墙根道：“这有何难？若以常理而言，城墙离地六尺高处，往往磨损最重，盖因凡是多兵祸的城池，攻城者若能迫近城墙下，往往最先凿墙，借力攀爬，以求先登。然而寿春的城墙却不然，一者，寿春城高池深，城墙守卫严密，少有人能近之；二者，寿春水路四通八达，位置紧要，守城者往往注重修整城墙。故此，这城墙本不该如此粗糙，如今这般，定是水患所致！”

“近年来确实颇多水患，我父整治了芍陂、七门、吴塘等处，才稍见成效，但仍免不了夏季水患袭扰。”刘靖的眼睛一亮，又问：“这墙已经修整过，平整无比，如何能说粗糙？”

段晞笑着摇头：“难为刘使君如此周全，可惜仍有未足。这墙近地之处虽然看似平整，根底却已经受损。如今寻常刀兵难以破之，不过是因其势刚猛；若再有水患冲浸，以水之至柔，渗透夯土及内里砖石，瓦解寿春根基，只在旦夕。”

“杜兄是说？”

“不错，再这样下去，恐怕寿春城早晚要毁于天灾。”段晞深沉地摇了摇头，“老父和家小俱在襄阳，我这次回乡，本打算在寿春置办宅院，再举家迁回。如今看来，我还是早日带小侄返回荆州吧。”

刘靖急了：“郎君见家乡有难，竟然忍心不出一策，反要离去吗？”

段晞叹气道：“我若是真的这么狠心，今日便不会在公子面前多言。只是，纵使知道了城墙的这处缺陷，我等又能如何呢？我不过是纸上谈兵，并不知实务，况且，修整城墙耗资巨大，公子还是不要做无用功了。”

“此言差矣！寿春城墙关系重大，再难也要修整！”刘靖听她话音，似乎已有解决之法，忙道：“如今虽多事之秋，但寿春田产丰饶，也算得上安定，足以安家。州府事忙，城防不固，正是用人之际，杜兄如此大好年华，何不留下？如此一来，既可守护乡土，也能为国家效力。”

段晞面上露出几分意动，嘴中依旧谦虚道，“希乡野鄙人，才疏学浅，恐怕入不了刘使君的眼。”

刘靖激动地抓住段晞的手，“杜兄勿忧，待我见过父亲，必有后论！”

段晞感动地握了回去，热泪盈眶地望着他：“我听闻刘使君贤能，今日一见公子，便知此言不虚。”

“杜兄大才，异日必能显扬当世，成就一番功名。”

刘靖请她穿过守卫，贴近了城墙，两个人顺着寿春城的墙根把臂同游，边走边聊。

一边的孔宁目瞪口呆，默默地跟着，不明白这俩人的关系怎么突然进展地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