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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金银、不要富贵,要的却是一个承诺,裴妙音道:“你说说看。”
阿笙敛了眉目,道:“我要的是将一桩旧案的真相公之于众。”
“何案?”
阿笙顿了顿,交握得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还是开口道:“先帝在位期间,前仓部粮官贪墨赈灾粮饷之案。”
裴妙音虽离开央国多年,但对于那边的事多少有些了解。
此案亦是先帝在位期间轰动一时的案子,当年因赈灾粮食被换,南方灾民无粮可食,不少落地为寇,打家劫舍,一时造成不少动荡,最后是军部派遣人手方镇压下来。
“这与你有何关系?”
阿笙抬眸看向裴妙音,将埋在心中多年之事,一字一句说得清晰,“那是我父亲。”
阿笙低敛了眉目,缓声道:“当年父亲牵扯进天家权斗,因不愿弄权站队,为奸人所害,于神武楼被斩首示众。”
那一日的场景始终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神武楼外,我亲眼所见……”
阿笙的话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母亲临死之时,高呼苏府有冤,但这冤屈却没人敢查。外祖父亦是,他们恨不能与苏府断绝关系,不愿沾染此事。”
阿笙抬眼看向裴妙音,她的眼中微光烁烁,言语中字字凿凿。
“可那是我的父母,生我养我之人,尽管我极力劝说自己,天家之争我一孤女无能为力,但我始终不甘心就此让他们含冤而逝。”
屋内一时静谧,裴妙音看着垂首的阿笙,那般年纪便见到双亲身亡,又为了父亲之案,独自一人在他族求存,这般心性,也难怪静严会选择她。
“所以你想裴氏替你查明当年的案子,还你父亲一个清白?”
“是。”阿笙并不避讳,直言道:“我要的只有这个。”
良久,裴妙音叹了口气,对阿笙道:“裴氏一向不与天家争锋,若要查天家之事,钰儿须得拿回持家之权,才能以一人之言,力排族内异议去查此案。”
听闻此话,阿笙神情微动,“您的意思是……”
“不仅是茉莉之事,你还要帮着钰儿取回持家之权,若你能做到,裴氏便替你查到底。”
裴妙音此话若山中洪钟在脑海中响起,阿笙垂首,胸中如有万千思绪瞬间被冲得烟消云散,“多谢殿下!”
裴妙音叹了口气,道:“只是此后在央国,你若有任何行动,须得先知会钰儿,不得再擅自行动。”
“是。”阿笙垂首道。
待阿笙退去,内殿珠帘微动,一人自内走出,他神情清浅地看向阿笙离开的方向,方才的对话全都听了进去。
裴钰不免想到当年遇到阿笙时的场景,难怪那日她不惜毁了自己的容貌也要随裴氏众人走……
“姑姑,你不该将她牵扯进来。”
裴妙音看着裴钰走出,微叹了口气,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她所换的条件。”
见裴钰不接此话,裴妙音继续道:“静严是你父亲留给你的谋士,如今却到了轩帝的手上,他当年留信,说这丫头机敏,可为谋士,便是有意让她接替自己的位子,你不该因心软而放她置身事外。”
裴妙音的话字字沉重,“你的身上背着‘礼教无双’之名,无数人等着盼着你出错,好将裴氏拉下高位,所以有些事你没办法插手,但阿笙可以去做,你此后的路单凭一个人是无法走完的。”
裴钰如何想她自然也是清楚的,裴氏传承至今,早受天家忌惮。
裴钰自小尚需装作体弱才能让老皇帝对他松懈三分,这些年他身边除了阿七之外不留文仆,便是他不愿牵连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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