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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黎江白笑了一下,眸光微微一偏,落在公交站一旁的一片虚影处,崭新的铁栅门被雨水冲洗干净,新筑的高墙比他们上学那会儿还要高。
晏温没吭声,只听着黎江白说,他也想听听这几年黎江白是如何过的,这是他缺失的过往。
可他没想到,黎江白下一句话虽是过往,却不是他想听的。
“看大门的妗子去年过世了你知道吗?”黎江白转回头,眸子依旧明亮,“去年刚入秋的时候,听说妗子早上还晨练来着,是吃着午饭的时候突然没的,那几天气温还没降下来,所以停了一夜就送去了火葬场,妗子走的不痛苦,是喜丧。”
隔壁桌的几个大哥还在谈天说地,络腮胡的笑声浸透整家店,他们这一桌是格格不入的安静。
密集的雨冲刷着声音,将那笑声稀释隔绝。
晏温没说话,只看着黎江白,他稍微有些怔愣,一下子没想起黎江白口中“妗子”是谁,他搜寻着记忆,影碟倏然倒退回儿时的那场大雨。
“噢妗子,”晏温想起来了,表情倏地变得生动,“妗子生前人好,这是福报。”
“嗯,”黎江白抿着嘴笑笑,垂眸点头,“是福报。”
雨一直下过了晌午,才有了要停的迹象,早餐店里谈笑的人都往窗外看去,寻思着什么时候离开。
一夜没睡,熬到这会儿黎江白有些困了,脑袋慢慢变得昏沉,思绪也变得迟缓,他撑着下巴用力睁着眼,生怕一闭上就要睡过去,在这地方睡觉可真是狼狈的很,他不想才见到晏温就如此的失态。
可他太困了,困到手都撑不住脑袋,脖颈一软就要砸到桌上。
“走吧,”晏温看着困倦的人,轻声一笑,“回家睡去。”
黎江白挑起眼皮,梗住了脖颈才叫脑袋回到肩上,他说:“你开车了?”他想了想又说,“你不是坐公交来的吗?”
他表情扭曲,像是戴了一张尺寸不合适的面具。
晏温看着笑出声来,说:“是公交啊,你要我送你吗?”
“送,”黎江白毫不犹豫的点头,“坐公交也可以送,我怕我睡过去坐过站,你送我一下,到地儿了你叫我一声。”
雨又小了不少,视线变得清晰,对面的站牌被一辆公交车挡住,车后是崭新的铁栅门以及围墙。
晏温站起身,叩了叩桌子歪了歪头,示意黎江白跟他一同离开:“送你回家,”他没拒绝,“听我爸说你搬家了?”
黎江白踩着他的脚步,穿过门帘步入漫天的水汽,难得的凉风让他清醒少许,黎江白搓了搓脸活动了一下坐得僵硬的筋骨,偏头看向晏温。
“嗯,搬家了,”他深吸一口气,叫湿冷的风灌入肺腑,接着缓缓吐出,“离你家就两个路口,公交两个站,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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