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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为你的事情忙碌,病死在客栈里。他死了,你有今日的地位,你心中可有半分愧疚?”大夫人怒问,“是你非要参加科考,他为你四处走动,春送衣冬送食,他家破人亡了。自己死了,儿子失踪,你怎么好意思来兴师问罪。”
谢蕴身形微颤,“我没有兴师问罪,她既不是谢家人就不能留在谢家,大房该得的产业,都会给你,我也会去找昭宁。”
“我不要产业,我只要我的儿子,谢蕴,你休要在这里装好人。”大夫人眼眸发红,死死盯着谢蕴,恨不得吃了她,“没有你,大爷不会死,儿子不会失踪,你怎么那么自私、你从来只为你自己考虑,你一个女娘,在府里安心待嫁不好吗?非要与男人争长论短,害死了你大哥。”
谢蕴低眸,一座无形的山压在了她的脊背上,过去多年的事情,已无人再提及。
“秦氏,漾儿的卖身契,你若不拿,我可以派人来搜,你将卖身契给我,我保你、保秦家半生无忧。”
“我若不给呢?”
“秦氏,事情败露,何必揪着不放,卖身契于你而言,并无用处。我答应你,秦家子孙若入朝,我必尽力照拂。你该知晓,我的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我可以不动你,但秦家帮着你算计我谢家,我可以让秦氏一族在江州城消失。”
大夫人咬牙,“我烧了。”
“我可以将秦家烧了!”
大夫人眼泪水顷刻而出,转身走向内室,找出一个匣子,里面摆着一张卖身契。
谢蕴接过卖身契,“她来自京城?”
大夫人没有回应她。
卖身契上只有名字与出处,而这个名字,连个姓氏都没有。
谢蕴收下卖身契,说道:“你该想想如何与母亲交代。”
言罢,她转身走了。
大夫人瞬息失去了周身力气,捂着脸痛哭出声。
听着身后的哭声,谢蕴的心情也不好。谢家本来就做生意买卖,长兄四处行走,恰好顺路给她送些物什,染了疾病,来不及救治就去了。
或许不给她送物什,长兄不会那么年轻就走了。
秦氏不会守寡,真正的谢昭宁不会走丢。
走出大房的院子,谢蕴停了下来,一口气堵在心口,憋闷得厉害。
秦氏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她成了害死长兄的凶手。
踉跄一步后,她捏着卖身契朝谢昭宁的院子走去,春风刮过脸颊,吹得她昏昏沉沉。
脑海里浮现那张白净的脸颊,看似澄澈的双眸,却又裹着阴狠。
“谢昭宁!”谢蕴止步于院门前,她有些踌躇,谢昭宁会跟着她走吗?
谢昭宁布局多年,如今即将继承家主之位,她毁了她的一切,她会不恨吗?
她抬首,望向院内,门口的婆子走来,“七姑娘,大公子出府了,还没回来了,您要不要进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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