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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立言也似是笑着回看,没有立马接话。
太傅起身走到门口,留下个背影,在冬日下显得有些萧索。
半晌,才微微叹了口气问道,“韩大人觉得,我这养子教养得如何?若将军日后有了作为,成了真正的朝中重臣,我这养子能否在将军照拂下被提点一二?”
“提点一二……”韩立言笑了,“太傅,不打哑谜了,您直说吧!”
太傅听到“哑谜”二字,便转回身。
“靖策将军总共发回四封战报,头两封捷报中提到两次长风营,战报是邵元英所拟。第三封交河失守,第四封在守备军相援下夺回交河,而赵邙战死。可后面两封战报却是他亲自拟的!四封战报中,皆是未提及赤燕军!”
韩立言挥手打发了跟在身边的仆从,动作果断。
仆从退下时,门外风雪涌进,将屋内四角摆着的火炉吹得羸弱半分。原本炭火正旺的火炉随着屋门关闭,又重新燃起。
他缓声说道,“晚风做事有轻重,交战地一路从临界地转到交河上下三地相连,赤燕军不是那么容易带,想来是有内情!”
“那赵邙是如何战死呢?”太傅问道。
韩立言一顿,并未答话。
行军调令在张辛手中,调动守备军的实权旁人拿不到。
太傅却似是不为答案,只继续发问道,“而张自成又为何不让张辛作为行军总领出征?”
话音落下,太傅突然上前几步。
韩立言微楞一瞬,答道,“那三百人最多撑不过四五日,赵邙却带着人足足守了七日,他虽死了,虽败尤敬。张辛……哪头都沾不上边儿。”
“纵是如此,张辛依旧手握军中实权!”太傅缓缓摇头道,思索片刻,继续说道,“张自成手下的赤燕军旧部另有勇将,况且近年来他对贾士杰、贾士月多有培养。他为人疑心甚重,靖策将军往后的路必然不会太顺!”
韩立言微微倾了些身子,眼神紧紧盯着太傅,问道,“那是后话,太傅,都说了不打哑谜!您究竟是如何想?”
太傅长叹一口气,目光扫过那一纸经书,浮现的便是闻昭从小到大趴在桌案写画的样子。
他教导国子监已有月余,在这月余间猛然清醒。
就像那日送行宴上,他对于闻昭显露的冷漠杀意而讶然,因为他忘了,那是李昭。
他对李昭寄予希望,又盼闻昭秉性温然。
是他错了。
半晌后,太傅终于开口道,“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我老了,也该止步于此。既然话说到这,我不妨直言,我那养子身份想必你是知情,他是我对这李唐天下最后的一点念想!”
韩立言起身说道,“我从王府进京一年有半,为的也是这江山社稷!王府没有野心,也没有私心!”
“我们……”太傅停顿片刻,呼出一口气后说道,“拔了这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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