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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匪头子的家里被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金玉书尚有理智,把这等真相传扬出去,那女公子的名声受不受损他不清楚,万一这帮子人好面子,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灭口了,再冠上个通匪的名头,他一个无权无势做小本生意的商人连申冤都没地去。
故而,他只能掐头去尾,把事情往好的地方圆。
“在一个渔民家中,她给了我些钱财,托我行船时捎她一程,我想着这就搭把手的事,就答应了,对外称她是我表妹,约好日子去渡口接她,谁知道那天我耽搁了会儿,她阴差阳错就上了我兄长的船。”金玉书顿了下,想到顶上人说起停漕运如吃饭喝水一般寻常的语气,又添补道,“我、我兄长也是好人,定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如此说来,算是有点微末的恩情了,”蓝青溪沉吟一会儿,摆了摆手,“那就请金公子在这儿小住几日,等我们把人接回来,再摆宴酬谢。”
金玉书冷汗渗渗,连声道:“不敢、不敢。”
待手上绳索一解,便跟着引路的侍女,灰溜溜地出去了。
*
“今日有些燥热,要给表小姐备好紫苏饮,糕点用荷花酥和如意糕。”
“等等,回来!谁让你就这么去的?”侍从叉着腰骂道,“托盘换成黄花梨木的,紫苏饮用青花折枝月季纹碗,糕点用粉彩花蝶纹盘,要是惹得表小姐不快,你今日的工钱还想不想要了?”
待说话声远去,角落里才缓缓步出一个身影,摩挲着手中金簪,眸光微暗。
他,被骗了。
第45章045被迫招安与其说是亲,不如说……
饮子、糕点被整齐地摆在桌案上,分毫未动。
崔竹喧眯着眼睛坐在镜前,因着刚刚才沐浴完,她便只穿了一件纤薄的雪青色纱衣,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侍女小心翼翼地用木梳将其一点点梳顺,而后绾起,再去紫檀嵌百宝首饰盒中挑拣适宜的簪子。
“表小姐,这支镀金蝴蝶纹的显得活泼,这支鎏金宝石花的显得贵气,还有这支——”侍女声音一顿,从盒中捻出做工最精致的那支,惊喜道,“表小姐,这是不是您丢的那支?”
崔竹喧倏然睁眼,低眉看去,确是那支无疑。
“前些天怎么找都找不到,这会儿不找了,没想到它便自己冒出来了!”侍女欢天喜地地替她簪上,将勾缠着的流苏细细解开,抚平,“还是这支最好看,最衬您!”
“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叫人给我做碗群鲜羹来,亲自盯着他们做,别添进什么我不爱吃的东西。”
侍女望了眼桌上的还未动过的饮子和糕点,虽有些疑惑,但委实没那个胆量去质疑,只当是她又突然变了口味,反正朝令夕改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回了。
俯身行了个礼,便疾步出去了。
待得脚步声愈来愈远,终于消匿时,崔竹喧行至门边,谨慎地推开一条细缝,环视一圈,确定无人,这才将门合拢,落下门闩,低声唤道:“寇骞?”
她掀开帘幕,一步步向里寻去,屏风后、衣橱里,乃至床底下和被褥中,可皆是没有,她正要推开窗,去瞧瞧那个小贼有没有挂在窗户底下,肩上却披来一件丝质的披风,一双手绕到她颈下,轻轻地系上绳结。
绳结系好,那双手就要退开,崔竹喧急急地抓住一只,扭头望过去,双眸明亮如星,“你藏哪去了,让我找半天!”
她将人拉到桌边坐下,把小碗推过去,“喏,是紫苏饮,阿鲤可想喝这个了,便宜你了,先替她尝尝好不好喝,下回我再叫厨子做上两大碗,让她喝个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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