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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知道吗?柳娘子先天有心疾,本就活不过二十,”郑太医越说声音越轻:“若是三日内解不了此毒,恐怕…恐怕…”
“郑太医!”
“是!王爷!”
“在本王砍了你之前治好她!否则你也一起陪葬!”
魏子都一记眼刀过去,把老太医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而后又屁滚尿流地爬出去。
他出去后不久,周岩就进来了,低声回禀昨日发生之事。
魏子都越往下听,手中的卷宗攥得越紧,直到听到柳霜雪晕倒,他“啪!”地把卷宗甩在桌上。
周岩吓得面色一白,慌忙告退去查下毒之人,临走时还不忘把门带上。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魏子都胸口一阵起伏,目光扫过室内陈设。
青色帘幕内,桌椅书架和他上一次来时别无二致,瓷瓶中供奉着不知从哪里折来的野山梅,傅山炉里依旧没有熏香,空气中弥漫着梅花香气和淡淡药味。
明明一切都和之前一样,但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蹙眉烦躁地在书桌前来回踱步,最终还是放轻脚步,缓缓入内。
透过月白床帘,隐约可见病榻上的人正在休息,一动不动的样子似乎十分安详,却叫他呼吸一窒,要去掀帘子的手也是一阵攥紧。
好容易平复呼吸,他指尖微动,挑开床帘一角。
病榻上的人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既不像做戏时一样楚楚可怜,也没有那些娇俏古怪的小脾气,只是那么安静地躺着,却叫他气息一阵阵发紧。
她薄如蝶翼的眼皮微微合着,眼睫纤长,像是一不留神就会折断的蝴蝶触须。
魏子都声色复杂地凝视半晌,突然给气笑了:“呵呵,都这副模样了,还打算继续骗我么?”
病榻上沉寂了好一会儿,而后响起一阵长长的哈欠声:“哈~哎呀,好吵啊!我不过就是睡了一觉嘛!你们用得着那么吵么?”
“那你接着睡?”
魏子都气得牙痒痒,一伸手拉过被子往我头上盖。
“诶?”
我一惊,慌忙拍打他的手要拉回被子:“停手停手!王爷我错了!”
这个坏心眼的小气鬼,简直是要把我闷死!
正在拉拽之时,我胸口突然一阵窒息般得尖锐疼痛,一时间四肢百骸无一不痛,气血上涌,一张口就是一阵腥甜呛咳出来:“我咳咳咳……”
魏子都慌忙松手扶住我:“你没事吧?”
“暂时还死不了。”我勉强平复下喉头的腥甜,摆摆手。
“尝到苦头了吧?”他口中说得毫不客气,手还是轻缓地将我放回去,又给我掖好被角,仿佛我是什么吹不得风的瓷娃娃。
然后,他又在床边的水盆中打湿帕子,小心翼翼帮我擦干净唇角溢出的血丝。
我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朝向病榻内侧,噘嘴道:“我又不是故意骗你的,这不是刚醒么?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呢!”
这句话是在撒谎,其实是我怕看到魏子都,怕他要我解释,怕他难过,更怕他不难过。
可他却说:“你不说也没关系,哪怕你从此不再理我也没关系,我只求你一件事。”
我心念一动,回眸看他:“什么事?”
“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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