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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回了自己院后,秦嬷嬷仍旧郁卒难解,想她在侯府做事将近三十年,饶是她刚进侯府那段时日,也尚未做过如此不得体面的事。
待秦九归来的时候,秦嬷嬷尚未入睡,枯坐在厅堂内,皱着眉暗恼不已。
秦九迟疑片刻,到底推门入内,于忽明忽闪的烛火下小声向秦嬷嬷说着自己的猜测。
“您这厢也无需太过自责,我觉得侯爷此番发作也并非单单为了后院那个女子……”秦九声音愈发压低:“侯爷大概是有别的想法了。”
秦嬷嬷诧异的挑了眉,不甚太明白。
秦九遂将侯爷近些日子与顾家娘子碰着几回面的事说与她听,又说了侯爷几番的异样,说罢又低声叹气:“我总觉得,侯爷应是起那襄王之心了。”
“不太可能罢?”秦嬷嬷直觉道不可能,将那顾家娘子推到侯爷跟前,勉强入侯爷眼倒也可能;可若说侯爷主动瞧上那顾家娘子,总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了。他们侯爷何许人也?那般金尊玉贵的人,眼毒又极挑,偏偏对个已成亲的娘子上了心?再说之前,侯爷不是极力反对吗?这才过去多久。
秦九搓搓牙花子,道:“您老要是不信,若不怕侯爷冷眼的话,大可明早或过上两日前去稍加试探。左右跟了侯爷这么久,侯爷的心思虽说不能猜着一二,可一丝半分的,也大抵能猜着些。”
秦嬷嬷在心里合计着,左右那顾家娘子就是她早前看好的,若他们家侯爷真是有意,那倒也不枉她之前的那番谋划了。
翌日清早,秦嬷嬷就将后院那女子打发走了,瞧见那女子临走前欲言又止,左看右瞅既贪恋侯府富贵偏又颤颤瑟瑟惊恐尤甚左右为难的模样,顿觉胸痛胃痛,只觉得之前大概眼瞎。
让人远远打发走后,秦嬷嬷拾掇好情绪,正正神色,一路径直去往书房。
今日恰临休沐日,侯爷正好在府上尚未外出。
秦九隐晦跟他娘交换了眼神,便进去通秉了。片刻后开门,请她入内。
关好门秦九稳如泰山的守在门外,里面的谈话内容,他大概也猜得出来。
霍殷一见着秦嬷嬷,脸色就隐约有些发黑,实在昨晚的事令他印象太为深刻。
秦嬷嬷见着侯爷那副模样,也有些发憷,但该说的还依旧要说:“侯爷,那女子今日已令人打发走了,您看……”
霍殷不耐的抬手打断:“知道了嬷嬷,要无他事,便退下罢。”
“还要一事,需侯爷定夺。”沉吟少许,秦嬷嬷斟酌道:“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女子大抵出身卑贱,也着实是不堪大用……侯爷倒不如再考虑那顾家娘子,虽嫁过了人,可到底是清白身子,人也极稳重大方……”说到这,秦嬷嬷已然止了声,实在是他们侯爷投来的目光太过锐利摄人。
霍殷转而将沉冷的目光越过秦嬷嬷投向门外方向,是无意还是他近来表现太过明显?
门外候着的秦九无端打了个哆嗦。
霍殷收回目光,不由自主的划向案上书籍夹层中的纸页一端,狭长的眸子恍惚瞬间继而慢慢眯了起来。
沈……晚?
两字在唇边无声咀嚼了会,霍殷半阖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案面,咀嚼的话在喉间转过一周,到底没吐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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