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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卿如尘坐在地上,仰头望着风翎羽,眨巴眨巴眼:“是吗?”
她尤不自信,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认错人了?”
说完之后,她仰头,笑眯眯地看着风翎羽:“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太能记得别人的脸,还以为这回不会错了呢。”
她笑了起来,一脸诚恳地问:“那请问姑娘芳名?”
在风翎羽的记忆里,卿如尘是稳重的,是寡言少语又淡漠的。这般少年意气的笑容,她从未见过。
但是这笑容,是对着她娘的。
想到这里,风翎羽的脸色更冷了。她冷淡地吐了三个字:“风翎羽。”
她动身迈步,朝圣女宫走去,语气硬邦邦的:“你身上的剑伤很难处理,起得来的话,就跟上来,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卿如尘的视线跟随着她转动,见她快步地推开院子里的门,知道她肯定气疯了,嘴角是一点也压不下去。
活该,让她和言澈联手真把她杀了,也合该这孽障气个半死才行。
卿如尘这般恶劣地想着,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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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翎羽的寝殿,与其说叫圣女宫,不如说是一个圣女院。
这是一个建造在紫竹林海之中的三进院子,木料用的都是黄花梨,通体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院子里种着一棵永不开败的紫藤花,风一吹来,满院都是紫色的花瓣。
风翎羽带着卿如尘来到院子里的廊下坐着,让她将外衣脱下。
这个凡人出身不太富贵,身上穿的是一件灰白色的麻衣。卿如尘伤得不轻,脱起来很费劲。
风翎羽看不下去,与她轻声道:“我来帮你。”她这般说着,冷着一张脸,将卿如尘上身的衣服都脱掉了。
风翎羽从小就不太爱笑,表情淡淡的,跟个小面瘫一样。只有在某些特定时候,才会有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就比如现在,明明是她在脱别人衣服,卿如尘这个没皮没脸的没啥反应,她倒是略微红了脸。
上衣褪去之后,风翎羽稍稍抽身,语气已是镇定:“好了。”
卿如尘笑吟吟的:“多谢风姑娘。”
风翎羽“嗯”了一声,抬手捏了个净水决带走卿如尘身上的血腥和脏污,这才举起药粉道:“可能会有些疼,忍着点。”
“好。”
言澈是剑修,同阶修士被她所伤,都会被金气所侵蚀,一点一点化去骨血。
卿如尘如今乃是凡人之躯,更是受不得这两道剑气。只能先用灵药止血,再用火灵之气一点一点化去金气。
风翎羽举着药粉,一点点抖在卿如尘的伤口上。
她一边抖,一边留意卿如尘的表情变化。除了一开始身体颤抖了一下,接下来卿如尘全然面无表情。
风翎羽的余光落在她脸上,对卿如尘道:“你腹部的伤浅,但是脊背的伤很深,不能乱动,晚上最好趴着睡。”
卿如尘咬着牙忍疼,轻嘶了一声:“好。”
风翎羽扫了她一眼,眼神略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一点也不觉得疼。”
卿如尘咬牙切齿:“其实疼死了。”只是能忍罢了。
风翎羽不再说话,只是加快了速度,将药粉上好,给卿如尘包扎好伤口,将自己体内慢慢复原的灵力一点一点输送进去。
灵力在卿如尘体内运转数个周天,拔除了十分之一的金气之后,卿如尘整张脸惨白了起来。
见她受不住,风翎羽不得已收了手。一卸力,卿如尘整个人倒在了长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苍白着脸,满头都是细汗,一副快要死过去的样子。
在风翎羽的记忆里,卿如尘从未如此狼狈过。哪怕是十七年前,她快要死的时候,也都是傲然而立的。
她不免有些心痛,轻轻抬起指尖,想要落在卿如尘脸上,替她拂开汗湿的发。
就在她指尖即将落下时,卿如尘撑起自己的身体咬着牙起身,大汗淋漓道:“多谢……多谢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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