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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千淮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反倒是宋时瑾接上了话,笑赞道:“妈妈博闻强识。”
“仙人谬赞。”张妈妈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夫人爱念诗。何况而今世道好,学塾又不用银子,人人都能去。”
宋时瑾了然。
在三王的联合治理下,这两年确是难得的太平安乐了。
“再说这赵家,做贵人生意的人都信这个,但一个不知打哪来的道人嘴里胡诌几句就要退亲,婚嫁之事岂能如此儿戏?小姐若真命数不好,那问名纳吉的时候为何都好好的?”张妈妈一面引路,一面殷切道:“老婆子我就想着,偏生李家也有仙人上门,来得这样巧,这是老天保佑我家小姐呢!”
闲谈间,宋时瑾一行人迈进正厅,张妈妈引着人坐下,便去上首回夫人的话。
老李头家派头不大,满宅子没几个佣人,没人来上茶,纪怀生便娴熟地自己上手。
坐在宋时瑾身边,纪怀生伸手探了探茶壶的温度,有些不满意,张嘴就要说话,却被禹川有些刻意的咳嗽声打断。
“咳咳咳!”
禹川坐在宋时瑾并纪怀生的身后,见纪怀生蹙着眉头有些不满地循声望过来,忙压低声音道:“祖宗!歇一歇罢!咱不是上门摆排场的!咱们是来赔罪的!”
闻言,纪怀生仍是满不在乎,只轻啧道:“有些冷了。”
不去理会对面一排赵家人不解的神情,纪怀生便要再唤张妈妈,却有一只手伸过来,在纪怀生贴着茶壶的手上拍了拍。
“这个就很好。”宋时瑾笑道:“劳烦座元了?”
这回纪怀生可算没有再说什么,斟了茶往宋时瑾那边推了推。
“不用付钱罢?”宋时瑾打趣道。
“仙人这是哪儿的话呀,禅院的住持大法师,我自是天天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唯恐怠慢。”纪怀生自然也是想到了几日前集市的事儿,笑吟吟装傻道:“提钱是什么事儿?”
低语几句,张妈妈回完了话,上头的李家夫人连忙同宋时瑾寒暄,压了压面上的怒气,也向赵家那头介绍道:“浮望禅院儿的仙家,同我家老爷一向有交情,上门拜访。”
说着,满面堆笑同宋时瑾道:“仙人来得不巧,老爷今儿晚些时候怕才能回来,真是怠慢了。”
想到自己方才话中并不存在的“交情”,李家夫人有些赧然。
“无妨,是我们叨扰。”
李家夫人无非是想借借宗门庙观的名头震一震赵家人,宋时瑾没有反驳,算是默许了这句话。
谁知,宋时瑾这头没说什么,赵家那边反倒不乐意了。
“我可不认得甚么浮望禅院儿,别是夫人扯谎,找了群装神弄鬼的骗子来诓我们!”
说话的人坐在一名妇人下首,衣饰穿戴体面,瞧着不是寻常仆从。
赵夫人见人出口轻狂,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道:“常德,少说两句。”
说着,转头对宋时瑾道:“这是我家小叔,也是在仙门中做事的,心直口快,仙家莫怪。既如此,便也请仙家再看看,别教喜事反成了冤孽。”
那赵家夫人说着,请出身边一个披了件破烂道袍,背上挂了葫芦的道士:“请您再说说罢。”
宋时瑾一行人齐齐望过去,一时间脸上的神情都算得上精彩。
道袍的制式、纹样、法器,没有一样对得上号。
没有任何灵力的波动。
宋时瑾扫了两眼,就失去了继续讨教的兴趣。
这是个骗子。
不过确实是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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