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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洲不愿现身,萧淼清等人也没有其他线索。日月明灭交替十数天,大多参与此次毁杀神君之事的门派弟子们已经纷纷赶到。
从前与外门派相互沟通的任务都被交给张仪洲,他自也做得进退有度十分得体。但现在他凭空不见,便只得由付意顶替上。萧淼清原本以为这样安排会引来旁人好奇打听,但询问比他想得要少得多。
原因无他,单单一个薄叙在场出言为张仪洲遮掩便已经足够具有说服力。云瑞宗的弟子不算,这些前来相助的他门弟子有一个算一个,或者压根不敢抬头直视薄叙的脸庞,要么就是在仰头时抑制不住眼底的敬慕之情。
薄叙站在高阶上,下面的人如同前来参拜的信徒般虔诚,叫萧淼清恍然觉出一丝熟悉感。可这熟悉往前可追溯到他还是个稚童时的第一份记忆,好像从萧淼清记事开始薄叙就已经在仙门中无任何敌手。因此这一点违和感不足以让萧淼清生疑。
薄叙简单说完此事的凶险,又稍作激励,而后便离去了。待他离去以后剩下的弟子们之间的氛围这才放松下来。
趁着付意主持的功夫,萧淼清从侧边溜回了自己的房里。本来是想揣上乾坤袋就走的,不过瞥见被放在桌上的装着龙虫的笼子,又暂缓脚步弯腰多看了那虫儿几眼。
色彩绮丽,流光溢彩蜷缩在有限的空间里,看上去透着一丝可怜。
萧淼清的指尖无意识地在龙虫坚硬的甲壳上磕了磕,灵灵两声响后他本来要收回手的,没想到原本一直龟缩着不动弹的龙虫在这时候费力的蠕动了两下,小幅度地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肚皮朝向了萧淼清,头顶的小黑点也亮了,那是龙虫睁开的双眸。
在对视中萧淼清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连接,他将本来收回的指头又贴向龙虫坚硬的外壳。
破开龙虫的躯壳就能够使他自由,助它修行。萧淼清有这样的善心,却自认没有这样的能力。
但在和龙虫对视的片刻间,他的脑海中好像受到了龙虫目光的催促,好像在鼓励萧淼清试一试。
倘若要试一试的话,萧淼清用双手轻轻捧住了龙虫外壳。他没有尝试用蛮力去摧毁外壳,而是闭上双眼努力去感受龙虫外壳的构造,从而像化解其他自然之物一般去将它解构。
可是纵有思路,真正动起手时却没那么简单。萧淼清闭着双眼看到的只有虚无,掌心下坚不可摧的外壳在他的手中无法形成具象的元素,五行糅杂难解难分,好像一团麻绳缠在一起没了头绪。
萧淼清自己不查,但他额角已经有汗水慢慢沁出来。直到一个声音忽然在萧淼清的脑袋里响起来。
“体察一物的根本在于从那事物本身出发,将自己当成它,而非要它迁就你。”这声音真真假假,既像是从回忆里面跑出来的,又好像是当下切实响在现实中的。
但不管这声音从何而来,都给了萧淼清莫大的推动。
龙虫从何而来,它又如何长成,最红归属于何地,它慢慢演化最后被囚
困的心境又是如何?每多想一点,萧淼清就感觉周围的光线暗了一分,直到最后好像他身周都多了一个无形又无法挣脱的囚笼。
萧淼清在黑暗中起身,他走不出去,只能用手触碰囚笼的表面,坚硬而巨大的囚笼遮天蔽日。他再探掌细感,坚硬的感觉便在突破的心境下慢慢被化作柔雾,直到最后坚持不下去的那一秒钟,连柔雾也骤然消散在萧淼清的手掌当中。
也是在这同一时间,萧淼清面前的黑暗消散,他睁开眼睛依旧坐在桌前。
龙虫的躯壳还在,但萧淼清的目光却变得笃定了。彻底了解之后才能拆解,轻松拆解以后才能重塑。
萧淼清的手掌虚空悬在龙虫的头顶,凝神微动,在目光转变的瞬息里,原本紧紧笼罩住龙虫的外壳如被风吹散的细尘一般消失。
不过萧淼清没有任由那些洗尘飞远,他的腕子往上一托,那些细尘便在半空中莹莹润润地重新组合成一块半人高一人宽的四方物体,如士兵用的盾牌一般。
依照龙虫的属性,这块盾牌可以抵御的攻击就不容小觑了。萧淼清将之控在掌心把玩了一阵后再次将盾牌化回细尘收回乾坤袋里。而后将目光落到忽然被收走躯壳的龙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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