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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阵阵踏入醴泉坊,羽林卫簇拥着李隆基与颜阙疑涌入太平公主旧宅。
颜阙疑得了剪纸人传讯,转而禀告李隆基,李隆基唤来殿外守夜的高力士,为自己简单包扎小臂伤口,继而亲率羽林卫,前来捉拿妖人。
众人出了兴庆宫,一路沿春明大街西行,忽然见天降北斗光柱,长安在七根光柱笼罩下,亮如白昼。众人吃惊不小,为此奇景耽搁片刻,便直奔醴泉坊。
颜阙疑心情激动,料定北斗光柱是一行所为,翻身下马,闯入这座昔日无上豪奢的宅院,急切想观摩一行与妖人斗法。谁知,众人冲进院中,唯见一行在地上打坐。而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处被火燎过的圆阵,地皮都被烧去了几层。
颜阙疑心中哀鸣,显然自己错过了重要的环节。他揣下了这份遗憾,急忙上前询问:“法师,御使百鬼的妖人呢?”
一行收了手印,睁开双眼,挥袖起身:“业已往生。”
颜阙疑又问:“那,人呢?”
一行看向红莲火焚过的法阵,阵内灰烬与尘土同归。
颜阙疑跟着他目光看过去,领悟片刻,震撼非常。
李隆基甩掉马鞭,疾步行来:“法师如何?崇简在哪里?”
一行挽起手上法珠,僧衣为晨风所动,转步在前引路。
(尾声)
破败屋舍,李隆基横吹玉笛,笛声渺渺,勾起多少儿时欢愉。
薛崇简眼角泪水滑落,在笛声中醒来,一场噩梦终于夜尽天明。
“表哥,对不起。”
李隆基停了玉笛,摸上他的发梢:“我都知道。”
薛崇简擦去眼泪,急切解释:“我不想行刺陛下,是惠范挟持我回长安,他要为、为我母亲复仇。他用邪法使我沉睡,让我附身磨合罗。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梦中刺伤表哥……”
李隆基见他青年鬓边已有霜华,心中酸涩:“不怪你,惠范已经伏诛。”
“表哥你的伤?”
“不碍事。”
“我想,再听听表哥的笛声。”
笛弄晨风,空庭寂。
颜阙疑坐在庭前,手中把玩传讯的剪纸人,沉醉道:“陛下的笛声,真是优美,可叹物是人非。”
一行笑道:“禅客知何在,春山到处同。”
*
薛崇简没有接受李隆基小住兴庆宫的邀请,告别长安后,独自返回谪居地溪州。
兄弟是儿时的兄弟,君臣是如今的君臣。
李隆基回到兴庆宫,召见一行与颜阙疑。因救驾有功,李隆基想要赏赐二人。一行是出家人,无需财帛与官爵,李隆基也不强求。而颜阙疑是个读书人,尚未进入仕途,怎样赏赐才合适,李隆基思虑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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