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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自为宋纾禾解下淋湿一半的斗篷,又盯着她喝下姜茶,期间还有空下了五子。
“筵席结束了?”
宋纾禾如实道:“还没。”
她面露迟疑,斟酌道,“哥哥,我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三王爷。”
孟庭桉不语,静待宋纾禾的下文。
不知为何,他这样,宋纾禾反倒惊慌失措:“我那时并不知他在那里,若是早知道,我定不会从那边回来。”
宋纾禾说得急,差点呛住。
“慌什么。”
孟庭桉一手抚着宋纾禾的后背,“慢慢说。”
雨打芭蕉,窗外树影婆娑。
宋纾禾枕在孟庭桉膝上,昏昏欲睡。
她低声呢喃:“我们没说什么,兴许他今日是过来寻孟老爷的。”
孟庭桉轻声:“嗯。”
宋纾禾半梦半醒间,好似听见李管事的声音,抬眼望去,果真见孟庭桉手中多出一物。
铜胎画珐琅蓝花圆盒精致小巧,盒中红袱装着一只彩色锦鲤。
锦鲤大大张着鱼唇,像是要吞下庞然大物,又或是些旁的什么。
“怎么是空心的?”
宋纾禾接过,面露惑色。
倏尔,她脸色一白,惶恐不安望向孟庭桉。
她一点点往后退开。
甫一动作,手腕立刻被孟庭桉握住。
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指指节修长,骨节分明。
孟庭桉眸色不明,他唇角勾起浅浅笑意。
“绒绒不是喜欢锦鲤吗?”
暖阁还未掌灯,光影昏暗,耳边只有风过树梢的声音。
宋纾禾鬓角沾染着点点泪珠,纤长睫毛颤动不止。
她早该知道,孟庭桉这样的人,即便生气,也是不动声色的。
居于高位之人,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宋纾禾还记得自己离开阁楼的那一夜,她亦步亦趋跟在孟庭桉身后,心惊胆战。
虽说还在自家府上,可宋纾禾除了阁楼,从未在府上闲逛,自然也不认得路。
孟庭桉人高腿长,走起路来如行风。
宋纾禾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她不知孟庭桉是何时放慢脚步,只知自己撞上孟庭桉后背的那一刻,脸色定然惨白如纸。
养父养母都不敢得罪的人,她自然也得罪不起。
“怕什么。”
意料之中的怪罪并未落下,孟庭桉眉眼温润,不疾不徐牵着宋纾禾的手往前走去,“走罢。”
月色柔和轻缓,斜斜落在两人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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