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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立章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把吉他背起来,一时间也想不到要弹什么,于是扭头问谢雨浓想听什么。张之泠起哄问怎么就问谢雨浓,被闫立章一巴掌摁回去了。
谢雨浓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就问宋林。宋林推了推眼镜,也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大家都是朋友,不如就弹友谊地久天长吧,音乐课教过,都会唱。”
“啊!不要!我要听蔡依林!”
“蔡你个大头鬼!”
闫立章笑着怼了张之泠一句,就开始调音,试了几个音,总算开头,前奏不算长,张之泠倒在谢雨浓肩上跟着哼哼,到了开唱,就坐直了跟着调子一摇一摇,用筷子当指挥棒,带着宋林和谢雨浓一起唱。谢雨浓不好意思所以唱得轻,宋林唱歌跟他这个人一样有点严肃,还得是张之泠和闫立章撑场面。
我们曾经终日游荡
在故乡的青山上
我们也曾历尽苦辛
到处奔波流浪
友谊万岁朋友情谊
万岁举杯痛饮
同声歌唱友谊万岁
友谊地久天长
冬日稀薄如同冰上粼光的阳光,穿过覆着五彩玻璃窗花的玻璃,盈满这个小小的街头小馆,吉他和少年的歌声仿若一只只青春的白鸽,从琴弦中飞出,乘风而去。很多年后,也许吉他旧了,琴弦也断,少年人皆不复当初,街头小馆亦无迹可寻,可是那样明媚得如阳春白雪般的午后,永远会在心的某处占据一席之地。
11恒星的恒心
谢雨浓进村的时候遇到蒋玉梅,因为戴了帽子口罩和围巾,再加上两个人许久没碰见,蒋玉梅一时间竟也没认出他,还是谢雨浓先叫了她一声玉梅阿婆。
那时蒋玉梅正端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择青菜,听听声音耳熟,于是茫然抬起头看了一眼,近年来她眼睛也不好,乍一看也没看出来是谁。
到底是谢雨浓把口罩摘了,凑近了给她看,笑问:“这回认出来了吧!”
“哦哟!”蒋玉梅把手里的菜也丢了,用围裙草草擦了擦手就去抱谢雨浓,声音也高起来,欢喜得不得了,“小雨小雨,哦哟,我们小雨!自从你去苏州上学,阿婆一年到头都碰不到你!”
谢雨浓也弯下腰回抱她,想想过去她抱自己还要蹲下身子,不知不觉,自己抱她已经要弯下腰了。
“玉梅阿婆,我放假了,你这一个月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帮忙。”
也就是一年前的事,阿父的腿病了,现如今走路也很勉强,玉梅阿婆的孩子又都在外面工作,家里的大事小事全落到玉梅阿婆身上,她要照顾自己,也要照顾阿父。大儿子说要请个护工,玉梅阿婆固执地说自己是老了又不是瘫了,不必浪费那个钱,所以家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打理。
听到谢雨浓这样讲,她也感慨起来,连说:“大了大了,我们小雨长大了,阿婆现在都摸不到小雨的头了。”
“哪里就摸不到了。”
谢雨浓特意把帽子摘了低下头去给她摸,老太太粗糙的手指穿过少年缎子般的头发,才察觉时间匆忙,当初襁褓里嗷嗷啼哭的孩子,如今已然成人。
蒋玉梅收回手,又牵过他的手感慨似的握在手心里拍了拍,一双浊眼望着他默了一阵,才问他:“小怀风,还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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