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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至极,可恶至极——”
姜皖躺在左边,而声音是从陈鹤年的右边耳朵冒出来的,乍一下有响,后面就有气无力了,他扭头一看,第一眼没认出来。
“大黄。”
陈鹤年说:“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鬼当然是鬼的样子,瞧见陈鹤年嫌弃的眼神,镜中鬼僵硬地愣了会儿:“你还嫌弃我?”
“你现在很丑。”陈鹤年说:“真的很丑。”
“你怎么不老实待在镜子里?”
镜中鬼一副皮包骨的样子,不像个唱戏的,像是被白布包裹的干尸,像它这样的镜中灵是需要在镜子里温养的。
“呵……”镜中鬼眼神极其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它急着钻回老家,但飘进去时,却还有明显的停顿,陈鹤年一看,就懂了,一定是昨晚大鬼在屋子外划了一条界,把镜中鬼和姜皖都关在门外了。
姜皖醒了,从地上爬起来,扭了扭脖子,一只手去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时,还朝陈鹤年递了一样的东西,是她睡觉时胳膊肘下面垫着的纸盒。
陈鹤年没伸手去接,但姜皖已经松了手,盒子就掉在了地上,轻飘飘的,里面大概没什么东西。
“干什么?”姜皖抬头说,“这是你的东西,又不是我的。”
陈鹤年问:“我的?”
姜皖笑嘻嘻的:“你睡得挺香,大半夜呢,有个伙计就来送东西,说是给陈鹤年的,说的这个人,是你对吧?我帮你接了这东西,没私下拆开,已经很人道了。”
陈鹤年立即把纸盒捡了起来,问,“你就看到了一个伙计?”
“对啊。”姜皖说,“没什么重要的,那就是个送信的。”她钻进屋子里,“我口渴了,哪里有水?”
陈鹤年把纸盒放在了桌上,“一楼厕所有水龙头,对着接两口。”
姜皖去了,顺带上了个厕所,出来的时候,陈鹤年已经打开了纸盒,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条,还有几张钞票。
雨南镇,坐汽车。
纸上就写了这六个字,是龙飞凤舞的毛笔字。
“谁给你的?”姜皖问,“你师父?”
“是。”陈鹤年说:“今天中午就出发,去雨南。”
“雨南?这是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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