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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遥看向山尘,此时难不成真与江北术士有关?
“我的确去过极乐坊市赌钱,可我都输光了,那都是给蔚蔚攒的嫁妆,我——”
“我居然全都输光了,我不能就这样回来,我跟宛姑娘又借了一点,可,运气怎么那么差。”胡屠夫说着懊恼地揪着头发。
“我又输光了,可我停不下来,她不肯再借我钱并勒令我立刻还钱,我哪来的钱,三千两啊把我杀了都没有。”
“可她真的会杀了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我只好把蔚蔚典当给她。”
听到这里司遥面露厌恶。
“可金家给的聘金我已经挪出三千两还给他们了,为什么,为什么——”
“蔚蔚没了,金家不会放过我的,我得藏起来,我藏起来了,可是伍旺那小王八羔子总缠着我。”
“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为什么,为什么——”胡屠夫呼吸急促,整个人焦躁不堪。
司遥准确地抓住了胡屠夫话中的重点:“你说什么?”
“方才缠着你冤魂是伍旺?”
第29章芦苇轻晃荡,湖底捞浮尸道丰二年,五……
道丰二年,五月二十
己卯时冲鸡煞西
喜神东北财神正北福神正南
大清早,天还未亮,鸡亦未鸣,衙门便乱了套了,报案人是方荣。
昨夜丑时,方家父子收拾好了渔网等物品,正要出门打渔。
“等等,蓑衣跟斗笠都带上好!”屋内亮着微弱的烛光,方老太太拿起两副蓑衣递给方荣,又给自家老头带上斗笠。
“行了行了,我们走了,今日已迟了些许。”方老爹不耐。
方老太太哎了一声。
方荣拿着斗笠正要戴上。
“哥哥,我帮你罢。”方若走了上来,踮起脚尖,将斗笠稳稳当当地替方荣带上,而后轻声道:“好了。”
方荣满意地扶了扶斗笠:“多谢若若。”
方若红了脸,正欲说话,喉咙传来一阵干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方荣吓了一跳,忙扶住她。
“李神医开的药今日可曾吃了?”方老太太将方若扶着坐下。
“你们先去罢,若若这儿有我呢!”方老太太对着屋里两个男人摆摆手。
方荣仍放心不下,被方老爹拽着出了门:“行了行了,若若那儿有你母亲,你瞎操什么心?”
两人提着捕鱼的工具,走到城外芦苇荡,在黑沉沉的夜色下,芦苇荡在风中摇晃,湖面宁静,不远处传来芦苇哗啦啦的响声。
方荣熟练地将小船推入水中,小跑着跳上了船。
“爹,我来。”方荣走到船头,将父亲手中的船桨接过。
夜色沉沉,芦苇高大细长,破旧的木船灵活地穿梭荡漾在芦苇丛中。
方老爹站在船尾,微弯曲着脊背,将网用力朝着水面抛了下去,那网像盛开的花似得散落在水中,只刺起层层微弱的波澜。
方荣道:“今年鱼都长得不错,希望能早点把若若的嫁妆攒好。”
“人家李神医不介意,偏偏你不依不挠。”方老爹在船尾抽着旱烟。
“嫁妆是女儿家的底气,若是咱们家若若什么都没有,人家怎么高看咱们若若?况且当日母亲便早已扬言,若若是要带着金银各百两出嫁的,若食言了,岂不是让街坊邻居看咱们家的笑话?”方荣边撑船边道,他不能容许任何人轻贱若若。
方老爹狠狠抽了一口烟,暗自叹气,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虽话少死心眼儿了些,但实在个好儿子好哥哥。
方荣瞧着远方的湖面,想到若若出嫁的喜悦,扯开嗓子唱起了渔歌。
“芦苇荡悠悠,鱼儿藏水中,渔网散散开,嗨哟哟,鱼儿都进我网中,今日收成好啊,嘿,被让鱼儿跑,号子喊起来,嗨哟嗨哟嗨哟——”
方老爹蹲在船尾旱烟抽地吧嗒吧嗒响,他闭上眼睛,听着渔歌回荡在空旷的湖面,跟这调子轻轻哼唱起来。
船的水位下沉了些许,方荣停下船桨,方老爹也掐灭了旱烟,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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