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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半初闻言便要下床,想了想又往被子里缩了半分:“我感觉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我只记得自己通知了铜板,然后便去为师尊找干净衣物,后来发生了什么?”
反正有些事情解释不了,不如干脆推给别人来解释。
顺带连同灵泉撞见的那一幕,也一并“忘记”了。
“你一剑破了黄昏结界。”阮柒道。
“是一竹竿。”铜板纠正道。
“不必再提,阿弥陀佛。”净缘道。
“不是……你怎么就忘了?”颍川百草生掏出小本当场拆穿他,“你刚才不是说那招叫——”
李半初深吸一口气,及时打断他:“感觉有点透不过气!”
铜板道:“你从被子里面出来再说。”
阮柒探完脉,松开了他手腕:“你修为微薄,可能受到李无疏身上暴冲的灵力扰动,才致失控。”
铜板又碎碎念道:“我也没有修为,怎不见我一剑捅破结界?”
颍川百草生纠正道:“是一竹竿。”
净缘道:“好了够了,不必再提。”
李无疏瞄了眼阮柒,大着胆子道:“我将结界打破,师父便好了,也许是师父冥冥之中的授意。更或许师父也希望,师尊能勘破这一隅结界,重见天日。”
阮柒脸色顿住。
这话暗示意味太强,众人一时都不敢说话,偷觑着阮柒脸色。
铜板朝李半初直挤眼睛,让他不要乱讲话。
谁都不敢劝阮柒想开,这个徒弟倒是胆大妄为。
阮柒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张开又阖上,转瞬即逝。
李半初仰视的角度看去,恰好从他睫毛的缝隙窥见那对空洞的双眼,浓重而沉寂。
他瑟然道:“抱歉,弟子说错话了。”
最后是净缘岔开了话题:“阮道长,我已发信与白术,他不日便来为无疏师弟诊治。你可放宽心。对了,我让人搬来了两箱账目与文书,你且过目一下。”
“我过目不了。”
“阮宫主!”净缘按下恼火,道了声佛号,又继续道,“宫中无门禁,鱼龙混杂,最近外院多了不少来历不明的人,巡务司还须加强人手,此事……”
“此事你由你定夺最好。”
“什么都让我来?你是宫主我是宫主?!”
李半初方才与林简交谈甚是和睦,以为他遁入佛门成了“净缘禅师”之后,性子变得随和不少,谁知道反而更加急躁,阮柒几句话就让他现形。
净缘又道了佛号,尽力心平气和地道:“你前日往梁都为李刻霜李宗主证明清白,转眼市务司便报我说锦福茶楼在梁都的几家分号都被封了,你看……”
“净缘,我看不见。”阮柒道,“你做主便好。”
净缘气得说不出话,朝他指了指,拂袖而出。
没过多久,两箱子账目与文书便送来了无心苑。
阮柒明显情绪不佳。
颍川百草生没随净缘离去,他看看李半初,又看看铜板,却不敢同阮柒搭话,欲言又止。
“什么事?”阮柒淡淡道。
“仙长,小生最近遇上怪事。”
颍川百草生略有忐忑,说出身上怪事。
“小生熬夜写稿,一整宿过去,茶都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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