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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我错了。”
“啪!”
“我错了。”
少年嗓音颤哑,每一掌落下眼底薄红便上涨一寸,两掌过去少年眼角已然泛起湿润的水光,桑妩看着却无动于衷。
这还远远不够,毕竟,这样一张清冷俊美的脸庞如果被泪水浸透,才算漂亮。
“啪!”
“我错了。”
“啪!”
“我错了。”
可随着再次一掌落下,不知为何少年目光中的委屈不平竟渐渐平静了下来,颤抖的眼神变得坚韧,嗓音也变得低沉,唯独扇向自己脸颊的力度没有丝毫减弱。
桑妩皱着眉喝止:“停。”
“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么。”
少年将手垂至身侧,低首道:“阿姐对不起,我不该辱骂你师父,不该反驳你,更不该不信你的话。”说完抬起头,顶着红肿的脸颊看向她,“阿姐我知道错了,你罚我吧。”
桑妩讶然地挑了挑眉,眸中倏地浮现一抹欣赏,这人竟这么快便想了个明白,曾经她也罚紫霄使掌掴过,可他只当她是以教主之尊有意羞辱,却没想过自己真的做错了,真的该反省。
她心中罕见地升出一个念头,若这人没有骗她,她不介意让他一直留在她身边。
心情愉悦之下桑妩蹲下身,从路边摘下一小截紫珠叶,随后示意少年也蹲下身来。
桑妩将手中野草压碎,敷在少年红肿的脸颊上,轻声哄道:“乖,敷了这个就不疼了。”
她本是好心好意地安慰,却不想少年本就湿润的眼角再次红了,看着竟比方才还要伤心委屈,桑妩不解地蹙起了眉,他自己扇自己耳光的时候没哭,怎么她给他上药反而哭了。
顾清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所有高筑的心墙在阿姐轻柔的话语中尽数坍塌,所有的委屈疼痛同时涌出。
幼时他受伤,阿姐也是摘下这种紫珠草敷在他伤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想起往事而变得脆弱,还是在伤心。
伤心阿姐待他其实和训狗无异,都是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看着少年眼角溢出的眼泪,桑妩心中倏地窜出一股无名怒火,她站起身怒道:“不想上药算了。”
她正欲转身离开,身后一家农户里突然传出妇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怒火。
“娘子,能不能搭把手!”
一位身穿蓝布褂子肤色微黑的妇人从柴门中走出,手中拿着柄凶悍的柴刀神情却十分和蔼,妇人走到两人身边对着桑妩笑道:“这位娘子,能否请你夫君帮个忙?”
桑妩挑了挑眉,她夫君?
“这位大婶你认错了,他不是我夫君。”桑妩指了指少年脸上的红色掌印,“我这是在教训弟弟。”
那妇人却不以为然,“娘子莫诓我,我楼三娘这么多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绝对不会看错的,这位郎君看你的眼神,绝对是喜欢你。”
两人同时沉默了。
桑妩若有所思,这郁淮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到这般地步了?
顾清淮却是微微怔愣,他看阿姐的眼神,是爱慕?
那楼三娘只当两人是被说破了心事无言以对,说的越发眉飞色舞:“再说,若真是姐姐教训弟弟,那弟弟哪儿有这么乖的,那不得闹的鸡飞狗跳的?”
说话间似是想起了自家弟弟,越发咬牙切齿起来。
桑妩见状不禁嫣然一笑也懒得再做解释,毕竟她又不在乎旁人的眼光,而且哪怕早已物是人非,她对着这片土地上的乡亲总是多了一份羁绊,“大婶,您还没说要他帮什么忙呢。”
“哟,瞧我这脑子!”楼三娘猛地一拍脑门,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家柴火用完了,偏生我家那口子最近腿脚不便,我力气又小,砍了半天才砍了一点完全不够生火做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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