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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启不理解,但身体已经做出了回答。他低头,几乎没有犹豫地张嘴含住了一直紧握在手心里的琥珀,就着口水,冰凉圆润的琥珀珠在喉管中一路下滑,不算好受,却有一种视死如归的释然。
他忽然反客为主起来,转头盯着眼前的虚无。
“不给。”嘴角扬起挑衅的笑。
不同于来时的洞道,现在这个洞道更高更宽,前后左右都看不见石壁,只有纯粹的黑暗。凌启看见两抹金色在黑色中浮现,随即很快隐去,满耳沉默。
他倔强重复:“死也不给。”
慢慢地,体内传来难以言喻的灼烧感。凌启捂住胃部缓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它再次出声,只能忍住异感,另一只手推了推身上的利爪:“我要走了,你放开我。”
只有自己的回声,许久,还是没有回应。
有水砸了下来,落在凌启本就湿透了的头顶,他反应了一会儿,垂眼盯着落在地面的水渍,动作像是放慢了速度的眨眼。
再抬眼,已是山崩地裂。
巨大的生物化作累累白骨,自顶上哄然散落,将地面砸出道道裂纹。山体摇晃,尘土飞扬,唯有那只利爪还维持着笼住人类的姿势,为脆弱肉身挡住这场白骨下的雪。
“【】【】”凌启愣愣看着,又叫出了那个他自己都听不见的名字。
雪下完了,地也不再晃了,他伸手去捡崩开散落在自己周围的碎骨,放在眼前仔仔细细的看。
胸腔中隐隐约约翻滚着什么情绪,凌启不太明白,只能听见身体的主人在悄然叹息:
“好吧。那下次,换我来找你。”
场景再一次扭曲,思维也随之涣散,猛一回神,凌启正在狭窄的洞道里匍匐前行。
举起手表屏幕看看时间,距离自己进入洞道不过二十分钟,却不知为何累极,勉强一发力,腰间便痛得厉害。
“怎么停下来了?前面是死路吗?”后头传来一道女声。
前头闻声也“嗯?”了一声,手电筒的光迎面照来,晃得凌启眯起发酸的双眼。看不清拿手电筒的人,只听见对方询问:“是有什么状况吗?”
“额,不是什么大事。”凌启有点尴尬地摇头,右手在脖子摸索,“只是突然发现我的项链好像掉了。”
第2章
旱年的第一场雨已经酝酿得差不多了。
才到午时,电台已经插播了近十条关于暴雨的急讯,主持人一遍又一遍地播报安全警示,但那声音断断续续,只听得“能见度”“山洪”“滑坡”几个字眼,没过多久,就随着一道刺耳的电流声被人按掉了收听键。
“什么破信号,啧。”不知道谁大声抱怨了几句。
凌启扶着脑袋转醒,一睁眼,就见不远处带队导师正与农民向导在争执什么,有三两同学围在边上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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