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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邵东眼看他要跑,赶紧追上去,祝余走到礼堂和勤学楼中间的小广场时被李邵东捉住了。“李邵东,你到底要干什么?”李邵东居然就这么被他问住了,他欺负过很多人,这其中很多仅仅是因为长得怂或者穿得穷酸,只要他单方面认为霸凌条件成立,他要做的就只是想尽办法挤兑这个人,欺负殴打辱骂,一直等到他厌倦欺负这个人为止。从没人问过他你到底要干什么?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了想,“老子要你承认就是你这个狗腿子告的密!”“我承认了,你就不堵我了?”“你做梦!”祝余抿着嘴笑了,黑眼珠定定地看着他,有种早知如此的轻蔑和鄙薄,“我说不是你不信,我说是你又还要堵我,那是不是又有什么相干?”李邵东真讨厌他这幅自命清高的操行,不管你怎么笑他搡他,他就这么看着你,眼里折出泠泠的光,表情很淡,像根本没把你当个东西,“你他妈少在这给老子兜圈子,怎么可能不是你!”又胡搅蛮缠地加了一句,“我说是你就是你!”祝余状似不经意地往他身后的拐角处溜了一眼,这是集会后校领导回办公楼的必经之路,他等了一等,才抬起眼睑看他,忽然问,“你听过一句话吗?”李邵东凶煞地瞪着他。祝余说,“鱼就是鱼,虾就是虾,我就是我,你不能代表我,除非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爸爸。”他靠近李邵东,低着头脸上带着点含蓄腼腆的笑,“因为我操你妈。”李邵东勃然大怒,提起腿就是一脚,可这一脚还没踢实,祝余就倒下去了,哀叫了一声,迅速蜷成弱小的一团。李邵东气不过刚在他身上蹬了两脚,随后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愤怒的爆喝,“干什么?!”是他们年级组的纪律老师,叫辜剑,人称独孤一剑,学生都叫他剑哥,他气势汹汹上前来,身后是刚才发完言的几个校领导。辜剑拎起李邵东的耳朵,呵斥声几乎要把李邵东震聋,几个校领导随后上前。祝余这才从地上起来,他脸蹭了些脏灰,因为白所以格外明显,低眉顺眼看起来无辜又可怜。他们两个一起去了年级组,站了两个小时,后来李邵东家长来了,把他领回去了。结果停课只一周,李邵东又来了。祝余以为脱离了义务教育阶段,当着校领导打人是要开除的,尤其鹿鸣校训顶着“谦和友爱”四个那么大的字。他原先也以为像鹿鸣这样的好学校是没有渣滓的,原来只要渣滓家里有钱再好的学校都能进。李邵东这次已经被记过了,回来之后明面上确实收敛不少,暗地里愈发横行无忌地针对他。他们班主任因为个人原因总也不在学校,经常是隔壁班主任抽空来代班,也管不了那么许多。祝余连着两科笔记被人撕掉丢进垃圾桶以后,也觉得先前的法子不彻底,李邵东要是因为他被开除,就算不在鹿鸣了,在校外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报复他。这种人根本甩不脱,他是阴魂不散,是跗骨之疽,是进了你血管的蚂蟥。折腾了大半个月,年级组抓抽烟的力度逐渐松懈,李邵东故态复萌,又和几个择校生上天桥抽烟。是找人踹了林爱贞摊子的梁阁是我的谁?没了李邵东,事情显然简单了许多,祝余再不费心思管班务,每次去年级组开会回来就应付了事地在讲台上把事说一遍,也不管别人听明白没有,就回座位看做题。他化学仍然是短板,高一学科多,基础知识又杂,化学老师上课思路快,引申也多,他前面不熟导致后面也吃力,现在想想暑假化学真是预习了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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