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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后要笼络地方官员,却让本官去打头阵,怎么?待东窗事发,好把本官推出去当替罪羊?”喻勉无情地看着段郭芳,语气漫不经心:“她一个深宫怨妇,还想着把持朝政,当真是贼心不死。”
段郭芳破口大骂:“喻勉,你狼子野心!不配提太后!”
喻勉讽刺地看着段郭芳,讥嘲道:“我不配?你配?也对,怨妇配阉竖,当真是绝配。”
“你…你…”段郭芳脸色紫红,他眸光剧烈闪动,嘴唇气得发抖:“不准你侮辱…”
“你本出身江都段氏,又年少及第,本应前途无量,却为了一个女人入宫当太监,陪着她玩弄权术。”喻勉摇头慨叹:“段悭,只是你如此聪明,为何不好好规劝王氏,让她知晓自己就是个空有野心的蠢妇。”
“闭嘴!你闭嘴!”段郭芳扯着尖细的嗓音怒吼:“我不是段悭!不是!!”
喻勉轻笑一声,满是兴味地问:“其实你也后悔了,对吗?”
段郭芳喃喃自语:“没有…我没有!我这一生都只会忠于娘娘。”
“愚不可及。”喻勉淡淡评价,而后道:“老实把与王太后有勾结的官员告诉我,兴许我还会让你活着去见那个蠢妇。”
段郭芳清醒些许,他心知这份官员名单是他最后的筹码,于是吃吃地笑了起来:“咱家不懂大人说的是什么。”
喻勉眸色一暗,冷声道:“负隅顽抗,将人关下去。”
昏沉间,段郭芳听到柴房门被推开,他睁开疲惫的眼睛,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左明非。”他动了下手指。
左明非拎着药箱,几步走过来,低声交代:“公公莫要声张。”
“你…和喻勉…”段郭芳怀疑地后退。
左明非苦笑道:“公公,如今我们同病相怜,你还不信我么?”说着,他有意无意地露出胳膊上的淤青。
段郭芳闲心想喻勉还有这癖好,又咳了几声:“左大人,现下我自身难保,答应你的事,怕是无能为力了。”
左明非微叹:“劳烦公公还记着。”
段郭芳心下转动:“左大人,如今能救我们的只有一人,还望你…咳咳…替咱家传个话。”
“公公但说无妨。”
段郭芳闭了闭眼睛,有气无力道:“你拿着我的贴身令牌,转交给徐州郡守…曹骊,他会知道如何做。”
“只有曹骊大人?”左明非贴心问,他细心地取出药膏,动作温和地替段郭芳擦药。
“嗯。”许是伤口太疼,段郭芳抽了口冷气。
“段公公,您确定吗?真的只有曹骊?”左明非举止从容,在药箱里翻找着什么。
段郭芳睁开眼睛,狐疑地望着左明非:“左大人,你不会是在套我话…呃!”
他眼珠几乎迸裂,胸口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大脑一片懵然。
左明非握紧插入段郭芳胸口的短刃,手腕翻动,刀尖又往前送了几分,他温文尔雅道:“你既不愿多说,那便没有再活着的必要了。”
“左…左…”段郭芳难以置信地望着左明非,口中血流不断:“为何…”
左明非抬起明镜般的眸子,“十年前,你为白鸣岐端去毒酒时,可有想过自己的下场?”他平和地问。
段郭芳瞳孔震荡,早已没力气再讲话。
“都道崇彧侯世子当年是自戕谢罪,即便平反了乌衣案,后人也只将错误归结于六合司,可是我记得,段悭,是你将毒酒端给了世子。”
左明非缓缓收手,他拿起药箱中早就备好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擦着手,声音温润悦耳:“公公忘了吗?当时我就在隔壁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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