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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做完交易后却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打了个越洋电话。
“谁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对面的人声音散漫困倦,听着像是刚从梦乡被薅起来的样子。
卷发警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并不认识,排除长官的出警电话,他张嘴就吐槽。
“是我。”对方还不至于听不出来自己的声音。
“金发大老师,你不睡觉我可还是要睡觉的,你最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话是这么说,松田只是习惯这样的说话模式,实际还是认真等待对方的话。
“普拉米亚那次亚纪子和你们在一起吧?”
松田阵平一下就醒了,他在卖队友和坑朋友之间选择了硬气但模糊的默认:“无可奉告,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却听见对面那位一向认真锐气的好友语气低落,给他炸出了一平地惊雷:“我怀疑她有爆炸Ptsd。”
“不应……”松田阵平本来想说不应该呀,结果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那天亚纪子那句“你们跟我说句话。”
他顿时从床上坐起来,严肃问:“今天怎么回事?”
“我们在摩天轮的座舱里发现了炸弹。她突然就出现了躯体化症状。”
两个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不仅是确认她有,而且能证明症状不轻。
那次松田阵平只是以为炸弹难拆,亚纪子紧张,现在听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可是她拆炸弹的技术明明不比你差。”松田阵平想不出是什么导致她有这样的应激障碍。
听了好友的回答,降谷零排除了一个选项:“也就意味着,原因不在普拉米亚案件上。”
秋天的暖阳照在身上,降谷零却觉得心底发寒,这种寒冷毫无理智毫无逻辑,不祥的预感遍及四肢百骸。
回到酒店他先和诸伏景光交流了任务,然后郑重道:“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诸伏景光没说什么,默默再检查了一遍屋里是否安全,包括整间房子的各个角落,三个人的衣服和通讯设备。
降谷零走进空旷的屋里和亚纪子对向而坐:“今天……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诸伏亚纪子掀起眼帘,脸上写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金发青年轻叹:“你之前受伤了吗?还是出过什么事情?”
他紫罗兰色的下垂眼注视着她,亚纪子从里面读出了一种焦急的关切。
她笑了,斩钉截铁:“没有。”
“可你状态明明不对。”降谷零本来就是一个执着的人,在涉及到亲友安危时,这种执着就会变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真的没什么。”诸伏亚纪子眼眸低垂,“别谈这些有的没的了,马上还得工作呢。”
“亚纪子。”这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专注并且严肃,公安卧底再次抛出了那个提议,“撤回警察厅吧。”
他的逻辑十分好理解,既然你不愿意说且状态反常让人担心,那不如干脆远离危险。
诸伏亚纪子没有生气,而是突然跳跃思维,用一种极其淡然平和的语气问:“你后悔过吗?”
语焉不详,但谁都知道她在说什么。
想要以那样的方式分手来保护我,你后悔过吗?
降谷零没有回答,时至今日他确实无法再像以往那样坚定。
“降谷,”她直视对方,冰蓝色的眼中透着凉意,“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你喜欢我的正义感,却不愿我为此付出,你希望一意孤行将我保护在你的羽翼下,你真的护得住我吗?万一我死在你前面了呢?”
降谷零想要让她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但视线与她相对时却定在了当场——她那淡薄的样子,就像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过。
没等他多想,多年的朋友爱人以他最喜欢的坚韧的样子掷地有声:“在黑暗与罪恶面前,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我有这样的能力,就要去承担这样的责任。”
她一针见血:“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不需要你的保护。
“你一意孤行,从没问我愿不愿意分手,愿不愿意等你,愿不愿意做警察,愿不愿意留下。甚至要以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来让我放弃你,忘记我们的感情。”诸伏亚纪子语气和缓,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可感情是能封存能忘记能克制的东西吗?你想让我恨你,可我永远不会。”
她直白地说着自己的信任与情感——但那似乎已不再是爱情,降谷零清晰地看见她的眼神是冷静的,果然,她说:“好,现在我放弃了。”
女孩声音轻轻的,没有讽刺,没有怨念,只有平静,“你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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