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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杯盏茶具全是出自于林琅之手。
前阵子被教授带去景德镇写生,也跟着学了些烧制瓷器的方法。
蒋杳手指轻轻抵着茶杯底部,冰裂手绘山茱萸的。
烧制的不算特别成功,但上面的绘图却非常有个人特色。
蒋杳笑了笑,眼中却不乏凄苦之色,整个人如同一朵微蔫的牡丹,明艳之中又带几分不容人忽视的落寞。
“说起来也有好久没见过阿姨了。当初家里出事,也多亏她每日开导我,不然我可能也撑不下去。”
林琅听着,心知肚明。
看来徐初阳从前就是个考虑周全的性子,担心自己出面安抚会伤到蒋杳的自尊心,于是便让他母亲代替自己前去。
至于蒋杳口中开导她的伯母,徐初阳的母亲。
林琅却从未见过,哪怕一面。
徐初阳压根就不在她面前提前自己的家人好友。
像是什么不可说的禁忌一样。
林琅从前体谅他,爱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想着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从来不去问。
甚至还有意避开。
想不到在其他女孩子面前,他倒是丝毫不避讳,甚至不惜让自己的母亲出面,亲自去开导安抚对方。
两张沙发,一侧在茶几左面,一侧在中间。
衔接处是一个九十度的拐角。
林琅和裴清术分别坐在沙发的内侧,距离只隔着那个直角。
说到这个,徐初阳像是记起什么来,他问林琅过些天有没有时间,陪他过去一趟。
他说:“我妈五十岁大寿,到时候族中亲戚长辈都会来,正好带你过去给他们见见。”
他怕她冷,手指放在她外套上,感受了下厚薄,察觉隔了层羽绒才松开手。
语气温和中又带了安抚的哄顺。
仿佛林琅是被他圈养的小猫,逆着毛发脾气,而他正在给她纾解情绪。
蒋杳多少也知道一些,林琅如今和徐初阳的关系破裂,是因为自己。
她心中自责,又没办法主动出面解释。
眼下说的再多,都像是在欲盖弥彰的狡辩。
可她控制不住。
她是理性的,深知自己和徐初阳之间绝无可能。
以他的性子,没办法放任林琅不管。
他早就把她看作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蒋杳想,是愧疚也好,是责任也罢。
徐初阳都没办法对林琅松手。
她知道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可还是
若是她当初没有走错那一步,就不会落得如今的局面。甚至,哪怕她早一点回头呢
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无法控制的情绪涌上鼻翼,
徐初阳最先发现了她的异样。
“怎么了?”他还是问出口。
蒋杳回过神来,强忍心中酸涩,扬起一道自认还算自然的笑脸,却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伪装出的强颜欢笑:“没事,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眼睛有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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